這樣的小小要求,都不答應吧?”
景橫波抬起下巴,對韋隱點了點——這傢伙還沒完呢。
她很想知道這回韋隱說什麼。風維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百姓們原本睏倦要走,此刻來了興趣,都停住腳步,眼底閃著八卦光芒——瞧起來,似乎是一場爭風暗鬥呢!
韋隱道:“向來人詞贈人,鳥詞自然贈鳥。此詞乃鳥所作,斷無人抄鳥詞贈人的道理,請陛下不要接受來歷不明者的任何侮辱,也請風兄不要自尋侮辱。”
景橫波正喝水,一口水噗地噴在了擁雪身上。
好毒的嘴!他自帶毒針功能嗎?
二狗子掙扎出頭,翹起一爪,指著那船大罵:“鳥做的咋啦?鳥做的咋啦?你敢瞧不起?你做一首來瞧瞧!”
韋隱道:“難道此詞是陛下您所做?”
“當然不是。”景橫波立即否認。
底下百姓噗噗地笑,這回得可真絕,雖然誰都知道這是陛下的詩詞,可陛下非推給鳥啊。
人的思維慣性就這樣。景橫波越死不承認,大家夥兒越算在她頭上。
風維在樹下猶自微笑,對二狗子道:“狗爺才華橫溢,令人欽佩。韋兄也才智高絕,更令在下拜服。所以在下想請狗爺吟詩一首,借花獻佛,轉贈給韋兄,還請狗爺千萬答應。”
“好的好的。”二狗子英雄有用武之地,立即得意洋洋地道,“兩隻黃鸝鳴……”
景橫波一巴掌把它拍了下去。
她倒不是怕韋隱尷尬,而是怕二狗子倒黴。
百姓的噗噗笑聲已經變成了大笑——韋隱絕,風維也不遑多讓,這一句回覆針對韋隱那句“鳥詞贈鳥”,直接罵韋隱是鳥了。
韋隱似乎也不生氣,語氣淡淡道:“既然是兩隻黃鸝,想必風兄也有份,大家共賞。”
“共賞共賞。”風維也笑。他真的是好涵養,似乎並沒興趣和韋隱鬥嘴,又換了要求,道:“那麼,就請陛下答應我,以後我若做錯了事,請陛下原諒我一次。”
這回所有人都看向那艘小船。心想這次該駁斥不了吧?
小船裡靜了靜,傳出的聲音,還是那麼不疾不徐,“我的要求也想好了。請陛下答應我,以後只要我不背叛陛下,請陛下永遠相信並支援我。”
乍一聽,這話似乎不針對風維了,仔細一想,似乎還是針對——風維如果做錯事,按照他的要求,景橫波可原諒他一次,可按照韋隱的要求,如果他反對原諒,景橫波就不能原諒風維。
人群裡常方几個老頭子,竊竊私語。
“好厲害的兩個年輕人。辯才無礙,兩人都足可為一流軍師。”
“老夫瞧著,這兩人根本不像是提要求的,倒像是故意爭鬥,要在女王面前展示才華,拼個高下。”
“老夫不這麼認為,高下已分,按女王報名順序,韋隱在風維之前。就算想爭鬥,也該是風維不服氣,故意和韋隱抬槓,如今卻反了過來。而且雖然只聞其聲,但這兩人氣度雍容,絕非凡品,也不像是無聊抬槓之人,只怕此間另有深意。”
“老夫同意瞿老意見。這兩人絕非簡單角色,不妨瞧著好了。”
……
風維似乎又想說什麼,景橫波忍無可忍了。
這兩人得抬槓到什麼時候?
她還想回家睡覺!
“準了準了!統統準了!”她揮手,打了個呵欠,“你們要不要……”
話音未落,她忽然聽見“噗通”一聲。
聲音很輕,發自船的另一邊,也就是面對大江的那一面。
景橫波心中一跳,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一轉頭,目光極快地掃過身側人群,立即道:“紫蕊呢?”
剛才紫蕊走到船尾去看那個風維,卻一直沒有回來。
景橫波身影一閃,已經奔到船尾,船尾紫蕊不在,她問一個在船尾守衛的護衛,那護衛指了指旋梯後頭,道:“屬下看見紫蕊姑娘去了那裡。”
那位置正是個死角,背對著河岸上所有人,而且景橫波為了安全,封鎖了對著江面的那一側,所有小船和人都在她的對面,誰也不可能看到或者去到她的船背面。
她的船背面一樣有人看守,但沒有紫蕊,景橫波詢問護衛,護衛道:“並沒看見紫蕊姑娘過來。”
“你一直在這裡?”景橫波問,“有沒有中間離開過?”
“沒有。但先前有收拾船上散落的箭枝,曾蹲下去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