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以他五年幽禁,毒傷未去的體質,能和這些人一戰,本身已是驕傲。七個逗比玩他玩得不亦樂乎,私下也和景橫波道她撿了個寶。
第十場景橫波為難了,原本她算好了,第十場耶律祁上就可以了。沒想到這傢伙中途跑掉,現在到哪再去找這麼個級別的高手?
好在裴樞被接連打擊,失魂落魄,一時也不想找虐,這第十場的事情他也沒提起,景橫波樂得裝忘記,此時他們已經行到斬羽部境內,過了斬羽,就靠近了七峰山,七峰山西南腳不遠,就是她要去的黑水澤。
在進入斬羽部的第一天,她聽說了兩個訊息。
一個是玉照龍騎大統領英白,獲罪於朝,被剝奪一切軍職,逐出帝歌。
一個是國師宮胤,聽聞黃金部私下聚集人手,探查天灰谷,勃然震怒,認為這是黃金部撕毀當年協議,有意私下武裝軍隊和帝歌對抗的表現。亢龍大都督成孤漠不知為何,也對黃金部諸多不滿,甚至親自請纓於國師座下,強烈要求對桀驁不馴的黃金部進行軍事制裁。最終獲准於三日前,進軍黃金部。
平靜五年的大荒澤土地上,戰事又起。
……
帝歌對某部的戰爭,從來都是區域性戰爭,不會影響到其餘部族封國的安寧,同樣,也不會對帝歌造成很大的影響。
尤其當這場戰爭,本就是當權者有意推動的情況下。
一大早,陽光就鋪滿了整個靜庭,風雪之後,帝歌的新年,迎來了晴好的天氣。
靜庭書房外的長廊被日光曬得溫熱,雪白的袍子在溫潤的冬日陽光下,閃耀著晶瑩的光色。
宮胤坐在長廊上,面前一個裝滿食料的盆子,一個刷子,一隻草泥馬。
草泥馬小小一隻,名叫小胤胤,它的主人貪圖新鮮領養了它,卻三分鐘熱度很快把它忘在腦後,後來她走了,身邊所有東西都沒帶走,包括這隻駝羊。
大荒叫這種獸為駝羊,不過靜庭的人都叫草泥馬,聽慣了她的叫法,而且這種叫法,總讓人感覺特別明快,用她的說法,就是特別爽。
人走了,茶未涼。屬於她的宮殿被好好打掃,屬於她的東西被秘密封存。屬於她的草泥馬,由最尊貴的國師大人親自養。
小草泥馬最近長高了不少,和宮胤一樣雪白乾淨,脖子上還綁了鮮紅的緞帶,緞帶上栓著金鈴。宮胤好靜,靜庭以前連簷下金鈴都沒有。現在也只剩下了小胤胤脖子上的鈴聲在響,叮鈴鈴叮鈴鈴,脆得像在人心湖裡灑落無數珠子,只是並沒讓人覺得熱鬧,心裡反而更空落了幾分。
宮胤抓了一把食料,讓小草泥馬在他掌心舔舐,這是以前景橫波喂小胤胤的姿勢,他一直覺得這樣很髒,但現在習慣了,似乎也不覺得什麼。
小草泥馬很溫順,粉紅的舌頭慢慢舔著他掌心,有種簌簌的癢。
日光落在金黃的食料和他雪白的手指上,暈著淺淺的光。
靜庭很靜,只聽見草泥馬舌頭的啪嗒聲響,和人們放長放緩的呼吸,沉靜而安詳。
草泥馬吃飽了,偏開腦袋,宮胤手指又湊了湊,它溫柔卻決然轉頭。這隻草泥馬的性子有點像她,看似好說話,實則傲嬌。
他轉身在一旁盆子裡洗了手,擦乾淨,伸手給那小傢伙撓下巴,頸下雪白的毛短而柔軟,他手指動作輕輕,那小傢伙舒服地半眯著眼睛,將腦袋靠在他手上。
他微微有些恍惚。
似乎聽見有人在嬌笑,在奔跑,穿花蝴蝶般在一色茵翠中招展,聲音懶洋洋拋灑得到處都是,“小胤胤!小胤胤!你來追我啊!”
“啊!小胤胤,你為什麼這麼懶!”
“站直!昂起你高貴的腦袋!你叫小胤胤,不是小*!”
“小胤胤,走,咱們去找你大哥去!”
那時他在靜庭,每次聽見都要放下摺子,不知道該惱還是該當聽不見,廊下護衛們都在哧哧地笑,他只好讓他們滾遠點。
現在,懶洋洋的挑釁沒了,護衛們也很久沒那樣笑了,她在的天地過於絢爛,以至於她離開,天地瞬間蒼白。
蒙虎禹春等人都遠遠站在一邊,知道國師喂草泥馬的時候,不愛說話。
不過今天,宮胤忽然說話了。
“英白現在到了哪裡?”
“回主上,”蒙虎急忙道,“應該已經過了襄國。”
“怎麼這麼慢?”他皺眉,“是不是又一路喝酒見美人了?”
“是。英白大統領在襄國遇見了一位紅顏知己,所以停留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