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已經傻兮兮地回頭數,爾陸數了半天,驚道:“一二三四五六,壞了!真少了一個!咱兄弟誰被綁架了?”
“少了你自己!”景橫波沒好氣地抖抖那信紙,“扯吧。目前就裴樞不在,他會被綁架嗎?他不綁架別人就不錯了!再說他被綁架了會這樣求救嗎?他一定願意自己去死……”
“……姑娘!姑娘!”她話音未落,一大群灰撲撲的傢伙已經氣急敗壞地跑了過來,“救人啊!救人啊!我家少帥被綁架啦!”
……
半刻鐘後,一間屋子裡站滿坐滿了人,盯著那群灰撲撲的傢伙。
“德信。”景橫波不可思議地道,“你說你家少帥心情不好,帶你們去散心,遇上人擋路,你家主子去揍人,結果卻被人家劫了?”
故事前頭是符合邏輯的,結局卻爛尾了吧?
“是啊是啊。”點頭如搗蒜。
“那你們怎麼不去救主子,一個個都跑回來了?”
“主子讓我們回來求救,我們打不過人家。”德信眼巴巴地瞅著這群“主子的好朋友”。
“啊呸。”七殺走開。
“胡扯。”擁雪走開。
“主子你該洗漱了。”紫蕊端水過來。
“好睏,浪費老子時辰。”天棄打著呵欠去睡覺。
“睡覺睡覺,再見麼麼噠。”景橫波換拖鞋。
“還不知道想把誰哄騙出去,給他揍一頓出氣。”七殺和天棄高聲大氣地笑著,頭也不回地各自回房睡覺。
景橫波也大聲趕著那群灰溜溜的傢伙,“走啦走啦,睡覺睡覺。”等人都進房了,卻一把拉住了最後一個被趕出房門的德信。
“說吧,他到底去了哪裡?”
德信眯起眼笑了,狡黠得真如一隻灰老鼠。
“少帥說,他有辦法拿到寶舟圖紙了,但要你幫忙。”
“那為什麼搞這一出綁架?”
“因為只能您一人去幫忙。不這麼鬧一場,七殺他們就會懷疑少帥行蹤,自然也會不睡,盯緊你,讓你沒法一個人走掉。”
“我為什麼要一個人去?”景橫波懷疑地盯著德信,她對裴樞,可沒那麼信任。
“您不信少帥,咱們立即就把命押您這。”德信二話不說就拔刀。
玩真的啊?
“停停停!”景橫波一把打掉他的刀,“我去!”
……
景橫波行走在夜色中,德信和裴樞的另幾個手下給她帶路,景橫波眼看著行走的方向,赫然正是斬羽部族長的王宮。
看樣子,裴樞遇上他的老相好了?
也是,裴樞這幾天搞出這麼大動靜,看似是追求她,其實也有通知相好的意思。想那女子就算身份尊貴,僻處深宮,這樣的新鮮事也有可能聽見。
王宮廣場一個角落,停著一頂小轎,有人在轎前默然等候,身後王宮側門開了一線。
德信對那轎子指了指,示意她過去。景橫波看著那轎子,月光下很普通的毛氈小轎,不知道為什麼,這轎子給她一種奇怪的感受,似乎一進去,就會有什麼事發生一般。
但那感覺也不是危險,說不清的奇怪感覺,沒來由。
她運了運氣,覺得自己此刻神完氣足,絕不可能毒性忽然發作。她對自己有信心,只要毒性不會發作,以她現在的瞬移速度,沒有任何地方任何人能困住她。
從天灰谷和裴樞絕崖上一番翻滾之後,她對於瞬移時的身形變化又有進步,現在彎身狀態,也能瞬移了。
不入虎穴,何來寶舟?她還要征服黑水澤征服大荒呢,一個轎子而已。怕毛。
她過去,那轎子邊的兩人輕輕一躬,為她掀開簾子,她一眼看見轎子裡就一個座位,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可能藏入機關的設定,放下心跨入轎子。
轎簾放了下來,黑暗隔絕。
她有點困,剛想閉目養神,忽然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向頭頂。
頭頂轎頂忽然掀開,一條人影無聲無息地溜了進來。
真的是溜,很難想象人有那樣的姿態和柔韌,像一抹輕煙一道流水,順著轎頂邊緣滑下,忽然就坐在了她身邊。
而抬轎的兩人毫無反應,甚至都沒覺得重量變化。
景橫波瞳孔暴縮,翻身要閃!
要閃的一瞬間她覺得鼻端嗅見一股熟悉的味道。
然後她聽見對方輕輕一笑,舉了舉手中什麼東西,輕聲“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