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兩頰飛紅,眼角含情地注視著慕容,讓我暗歎他害人不淺。
調侃之間,鍾容已清咳一聲自座上站起來,面露微笑,一手捋著幾縷長鬚,緩緩地掃視了一眼周遭,見眾人漸平聲息皆望向他,這才發話,聲音不疾不徐,便自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鍾某有幸,能夠請到諸位駕臨此地,實令蓬蓽生輝,現在離三月初三還有些時日,還有許多掌教家主尚未來到,但趁著今日天公作美,鍾某願先將門中一柄寶劍拿出,再佐以一段劍舞,供諸位觀賞。”
眾人見鍾容羅羅嗦嗦說了一大段,卻原來是要讓人賞劍,不由都來了精神,要知道劍門以劍術為專,好劍自然也不會少了去,現在掌門自己願意將它拿出來讓人看,學武之人當然沒有不樂見的。
鍾容捋須而笑,朝門邊一名弟子點了點頭,弟子隨即往外走去,不多時,便有紅裙入目,人未至而已令人心神一蕩。
來人懷抱一劍翩翩而至,裙襬漣漪,玉釵輕搖,更襯得發如鴉羽,膚若凝脂,及至看清容顏,卻讓我甫入口的茶差點噴了出來,然而再細細端詳,卻不禁又暗自搖頭,幾欲否決了自己之前的認定,一時間狐疑不定,不由轉首望向慕容,只見他沉靜如水的眸中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訝異,顯然也是不知內情。
女子襝衽為禮,將懷中之劍平平伸了出來讓各人都得以見到,此時眾人大多尚沉浸於對她容貌的震撼之中,倒也沒有多少人去注意她懷中的寶劍了。
鍾容見眾人神色,也不以為怪,兀自笑道:“此劍名曰青蕪,拙荊於劍道也略知一二,就由她來獻醜一段。”
眾人聞言卻是面面相覷,從未聽說過劍門掌門有喪妻或休妻的訊息,那麼這名女子定是側室無疑了,只是讓側室充作舞姬獻技於人前,未免也有些過了。這一點,從各人略有些奇怪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來。
然而我只微微蹙眉,死盯著那女子瞧,心中所疑與諸人絕不相同,卻不知這種模樣在旁人看來,像極了鹵莽無狀的好色登徒子了。
鍾容朝那女子輕輕頷首,女子也淡淡點頭回應,錚的一聲飛劍出鞘,便自揮舞起來,此時眾人也才明白鍾容的用意。
女子玉腕抬轉之際,淡淡青芒縈繞紅裙左右,一套普普通通的追月劍法被她幻化萬千,雖有些華而不實之感,卻是極為賞心悅目,加上紅裙隨步而動,隨步而止,彷彿是一副倚紅偎翠的景緻,若換了一名七尺大漢,又或身形不似這女子般曼妙,便會平白遜色許多。
“寶劍佳人,果真般配!”慕容首先笑著,輕輕擊節道。
“慕容門主過獎了。”鍾容口中說著,臉上卻也掩不住自得之色。
行雲流水之間,女子已將劍法舞完,抱劍作了個揖。“讓諸位見笑了。”
人是個妙人兒,可惜聲音卻出奇的沙啞低沉,讓人意料之外不禁有些惋惜失望。
“這把劍雖不是什麼上古名劍,卻也為鍾某珍愛多年,此番試劍大會,鍾某願將此劍獻出,贈予贏得比試的俠士豪傑。”
此言一出,更表達了劍門掌門一片惜才愛才的心意,本就有意一爭高下的年輕一輩莫不面露喜色。要知道劍乃兵器之首,許多人行走江湖隨身所帶的兵刃也是它,能夠得到一把好劍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是如虎添翼。雖說比武人人可上,但如慕容等是不可能輕易出面相爭的,區區一把寶劍還不值得他們自低身份,所以相對來說,真正的高手也就少了,莫怪許多人皆摩拳擦掌,躍躍一試,但也不能排除其中有令人刮目的後起之秀,這種黑馬,武林中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鍾容十分好耐性,等眾人的反響漸漸平靜下來,才又續道:“還有一件奇事,是關於這把劍的,深為鍾某長久所惑,但又不願在試劍大會上擾了各位的興致,這才想提前說出來,徵詢諸位的高見。”眾人一聽有奇事發生在青蕪劍上,皆屏息聚神看向鍾容,此時那女子已收劍斂容,立於鍾容身後,從頭到尾沒有朝我這邊望上一眼。
“鍾掌門,有什麼難解之事不妨一說,這裡集思廣益,必定會有滿意的答案。”
說話的是江南劍客桓如意,此人自十八歲起離家行走江湖,手下殺賊無數,素有俠名。
“此事說來有些難以啟齒,這把劍本不名青蕪,而是叫做白露。”
說到白露之名,我一震,不由起了幾分關注之意,心中訝異隨著視線落在女子手中寶劍之上,但見眾人側耳傾聽,都不覺得有什麼。
“所謂白露,就是在持劍之人揮舞之時會散發絲絲若有似無的霧氣,宛如秋露,”鍾容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