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連連戰亂,但自建安元年以來,四處文風盛起,文人墨客們好吟詩作賦,以此陶冶情操。
柴桑城的摘星樓,便是東吳一地的騷客們聚集的地方,每月的初七,摘星樓上便會舉行詩會,不僅是東吳的文人,就連荊州、江北一帶的文人也有參會。
今日便是舉行詩會的日子,摘星樓的二樓已經坐滿了人,詩會的主持叫吳湘,是江東一帶有名的財主,由於喜好詩詞歌賦,便大把花錢舉行詩會。
吳湘坐主座,底下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四處有名的文人雅士,席桌上佳餚美酒不勝列舉。
見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吳湘便朗聲道:“諸位同好,每月一次的摘星樓詩會就要舉行了,今次的詩會依然只有一個題目,勝出者能得到百兩黃金!”
雖說文人們向來視金銀為糞土,但既然吳大財主有意,百兩黃金的彩頭倒也不會令人嗤之以鼻。
現場安靜了下來,吳湘又道:“今次的題目,便是‘江’,諸位請隨意發揮,無論體裁,無論立場,只要是好詩好賦便行。”
眾人鴉雀無聲,“江”這個題目雖然簡單,但要想創出佳作來卻是不易,而詩會上吟詩看重臨場發揮,從來佳句天成,短時間斷然不能作出一首好詩來。
無人說話,都等著誰人第一個作詩,在歷次的詩會上,第一個上來作詩的,都沒有獲得過優勝!
良久,才有人開口道:“既然沒有人,就讓不才為先吧!”
吳湘一見那人,卻是一張生面孔,便問道:“閣下高姓大名?哪裡人士?”
那人道:“不才姓楊,單名一個林字,草字天平,江南人士。”
吳湘又道:“既然如此,便請楊兄揮毫一首吧!”
詩會上的詩並非是詠出來的,吳湘有心,知道文人們作詩多是一時興起,吟過之後恐怕忘記,便讓眾人將詩寫下來,以作紀念,而這些墨寶現今可能不值錢,但這些文人中若有飛黃騰達者,那麼墨寶的價值就將會翻倍。
書童研好墨,楊林便取過筆,在宣紙上作起詩來……
立即有人讚歎道:“一筆的好字!”
原來楊林的字剛勁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會活動般,一個字連著一個字,渾然一體,竟看不出有絲毫生硬的地方。
在欣賞楊林的書法的同時,楊林的詩作已然完成了,完成後,書童便將宣紙懸掛起來。
眾人一字一字的讀了出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眾人驚歎!
吳湘萬萬沒有想到第一人作的詩就如此不凡,將這首詩讀完之後,只覺得氣勢磅礴,其中卻又隱含著恬隱之情,而當今天下戰事連連,此詩正寫出了民眾的心聲。
楊林道:“不才獻醜了,只當拋磚引玉了。”
楊林過於謙虛,但眾人都想,這“磚”都如此不俗了,那麼究竟什麼樣的詩作才能被稱之為“玉”呢?
一時間,那些原本躍躍欲試的騷客便也打消了出風頭的念頭,自己所作的詩若不能超過前者,那麼豈不是班門弄斧,自慚形穢嗎?
現場又安靜了下來,過了許久,卻依然沒有人自告奮勇。
吳湘萬萬沒有想到此次的詩會是如此的局面,在見大家都沒有再作詩的念頭,又看楊林所作的詩的確是難得一覓的佳作,便朗聲道:“既然沒有人願意再作詩,那麼我宣佈,此次的優勝者就屬楊林楊兄了!”
話音剛落,一人闖入進來,道:“什麼狗屁詩會,竟然無人作詩,灑家倒要附庸風雅一番!”
闖入之人與在座的諸位截然不同,身作戎裝,一臉的鬍渣,十足的粗人一個,怎麼看也不像是讀過書的。
不過來者是客,吳湘笑著臉道:“這位兄臺不知怎麼稱呼?”
來人道:“不敢當,灑家姓王名寶,官拜趕車校尉,今日偶然來到這裡,也學學你們文人的樣子,作一作詩!”
吳湘道:“既然如此,校尉大人請動筆吧!”
書童正在研墨,王寶卻大喝一聲,道:“動什麼筆,灑家粗人一個,斗大的字識不了一筐,你讓灑家動筆,不是折灑家的壽元嗎?”
眾人皆怒視這位趕車校尉,字也不識,你也有臉作詩?但是這人畢竟是軍隊裡的人,因此眾人敢怒卻不敢言。
吳湘強壓住怒火,道:“那麼,勞煩校尉大人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