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在那個時代是一種文化,譬如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時,就讓元稹把杭州名妓商玲瓏借去玩了一個多月,他有不少詩歌充滿自豪地記載了他逛窯子的行徑,杜牧在揚州時,常常出入揚州妓院。臨走了還給個雛妓送一首千古傳唱的詩,一萬多首全唐詩裡面有兩千多首跟妓有關係,到了大宋朝更加了不得,大嫖客柳屯田,官家看了他的詞御批“且去淺斟低唱”,他便公然自稱“奉旨狎妓柳三變”,可以這麼說,大文豪都是大嫖客,在這種大環境下,保羅爺這等本事自然叫人佩服。
須臾。師九娘來了。身後跟著一位美人,身高怕接近六尺。一張宜喜宜嗔沉魚落雁的臉蛋兒,娥眉下一雙眼睛似乎會說話一般,王圭和陳季常頓時失了魂兒,被美人眼光一掃,頓時低下頭去。
“伊就是白騷包哇?”柳青煙一口酥酥脆脆的揚州話,倒是讓保羅有些鬱悶,爺的名字很騷包麼?當下挑了挑眉,“騷包不騷包,總要試試才知。”
柳青煙聞言倒是不惱,似乎還對他的大膽且無視自己美貌有些好奇,“我聽九娘說,奈(你)是那個火焰歌神梅忒麗的相好,到底有些子骨氣,咦?奈怎不吃茶哉?”
我滴媽啊!保羅對這位柳歌神的揚州方言吃不消,當下騰一下站了起來,“禹玉,季常,咱們也該走了。”
旁邊人都楞了,柳青煙一把扯住他,“奈勿要走撒,阿是要垮臺?當真討惹厭哩!”
這景兒真真叫……嫖妓的看見花魁扭頭要走,王圭和陳季常都愣住了,陳季常一扯保羅袖子,“大哥,怎生要走!”
“阿是伊有良心哉!奈骨氣老結棍哩!梅忒麗阿是老歡喜看奈臉色,把奈骨氣養刁哉?”柳青煙拿大眼睛忽扇忽扇瞧他。
保羅又氣又笑,“青煙姑娘若是老拿這個試探小生,可就沒趣了,小生對那連官話都說不好的歌神沒興趣。”
王圭和陳季常恍然大悟,感情這位歌神是來給臉色看的,那師九娘胭脂掩蓋下的臉色也瞧不出,柳青煙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下,這才輕笑,“粉侯可不也是遮遮掩掩麼?誰人不知那火焰歌神以前的相好叫陳保羅,乃是大宋朝的文曲星,大遼國的金翅駙馬,有個綽號叫金翅摩雲天八臂修羅玉面俠,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啊!”
故意甩臉子給我看呢!保羅冷哂,若論唱歌他可是讓火焰歌神願意拜師的,自然不甩這位歌神的面子,不過對她一個江南歌妓能知道自家綽號倒是很好奇,這天女散花樓,不簡單哩,想到這裡,便緩緩坐下。
師九娘看誤會解開了,頓時笑盈盈說:“妾身這就去準備些上等的龍鳳茶來。”
柳青煙到底是一方花魁,一邊對保羅盤根問底一邊招呼陳、王兩個,一桌子倒是其樂融融,哄得王圭和陳季常失魂落魄的,保羅喝著茶,卻對這天女散花樓的背景十分好奇,那淮陽幫應該算是坐地虎了,可這天女散花樓一個迎門少女都敢呵斥淮陽幫的人,若說沒一點兒厲害的背景,誰信呢!
看保羅心不在焉,柳青煙便問:“粉侯可是閱遍那東京四大花魁,覺得青煙不堪入目?”
“倒也不是。”保羅喝了一口茶,拿茶盞在手上把玩,“我是在想青煙姑娘一夜的纏頭需要多少錢。”
“你……”柳青煙眼中怒色一閃而過,保羅暗中冷笑,若不下些猛藥,怎能探知這散花樓的底細呢。
這兒正各懷鬼胎,突然樓下一陣子騷亂,接著便聽見樓下傳來一聲酥脆的怒喝:“陳…季…常,給老孃滾出來!”
陳小官大驚失色,手一抖,茶盞裡面茶水潑了一桌子,保羅探首往外面一瞧,哈!可不是一個熟人麼,轉首問陳季常,“樓下是你老母?”
第九集 千里下江南 第十七章 大瑤山七鬼
陳小官怕是嚇傻了,一雙手不停顫抖,連茶盞都託不穩了,就聽見茶碗和茶托兒咯噠咯噠作響,臉色慘白說道:“我老……老……老……”
保羅看了好笑,感情這位還是個大孝子,就勸說他:“逛窯子乃是雅事,咱們大宋朝的文人才子哪個不逛窯子的?別怕,你老孃包在我身上了。”
柳青煙聽了失笑,旁邊王圭看柳青煙一笑,有些失魂落魄,不過說了一句老實話,“王介甫倒是不愛逛窯子。”
“切,他那恐怕是家裡面有母老虎管著……”他正鄙夷王安石,就聽見樓梯噔噔噔響,接著一個拎水火棍的美人兒出現,“陳季常,你好大的狗膽,老孃幾天不在家你翻了天去了,居然……白騷包?好哇,我說呢,原來是你這個騷包,竄掇我相公出來嫖妓。”手上水火棍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