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叫過去,先是拿起棍子在我的屁股上狠揍幾下,然後才問是不是我乾的。禁不起棍子的痛,我承認了是我乾的。誰知道,承認之後,爸爸就沒有繼續打我。只是手電筒已經成了廢物,讓他心痛不已。
我的“小聰明”也有得逞的時候,這也成就了我當孩子王的資本。
小學的時候,我們村只有一臺黑白電視機,每天晚上,能在電視機前搶一個好座位,就是我吃過晚飯後最費心的工作。
當時,電視機好像只能收到兩個臺,大人愛看《渴望》,我們小孩子愛看《西遊記》,可是起決定作用的總是大人,每次我們都很失望。
到後來,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只要在電視機前把電池的正負極撞到一起,電視機就會產生很重的干擾,無法收看。發現了這個小秘密後,每到晚上,我連晚飯都顧不得吃,就去電視機前搶座位。如果大人把電視機的頻道調到《渴望》上,我就拿出兩節電池,偷偷地用導線把兩極不時地碰在一起,讓這個頻道無法正常顯像。大人無法收看後,就會把頻道調到《西遊記》上。就這樣,每次看電視,我就會透過這樣的方式達到我們小小的目的,可是大人們一直矇在鼓裡。
小夥伴們也知道了我能讓電視機產生雪花的“特異功能”,自然羨慕得不得了,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麼擁有這樣的特異功能的。不過從此以後,我就成了同伴的頭領。但遺憾的是,不久父親就發現家裡的唯一一件家用電器——手電筒的電池消耗奇快!父親偵查的結果就是讓我的屁股招來父親鞋底的一頓拍打!
小時候,我對動物有一種特殊的感情,特別喜歡餵養小動物。先是餵牛、餵狗,後來又喂螞蟻、喂麻雀,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小鳥。看著它們享受食物的可愛樣子,我便很高興、很興奮。
家鄉的燕子特別多。燕子是一種候鳥,春暖花開的時候,它們就成群結隊地聚集在賈魯河畔,等到天氣變冷的時候,又成群結隊地飛到南方去。
燕子是一種可愛的鳥。大人們常說,這種鳥是捉不得的,捉了是會爛眼睛的。小時候的我也不知道這一說法是否可靠,村裡也從來沒有人驗證過,我只感覺到燕子是一種十分可愛的鳥,現在想來,這是他們一種善良的表達。
我家老屋的正樑上,有兩窩燕子。當賈魯河畔的草木泛綠的時候,它們就從地裡、河邊銜來泥和草,在屋樑上構築它們的“家”:開始只是在樑上出現一點點小泥痕,後來越來越多,居然壘起了很大的兩個窩。那些日子,它們是忙碌而不知疲倦的。
窩壘好以後,它們便開始繁衍小燕子。看到它們忙碌的樣子,我從不忍心去打擾。有空的時候,我就搬張小凳子,睜大眼睛靜靜地看著。我特別喜歡燕子哺食的樣子:每天早上,燕子媽媽老早就飛出去了,小燕子們都靜靜地待在窩裡,不吵也不鬧。當燕子媽媽回來的時候,安靜的小燕子們立刻喧鬧起來,它們擠在一塊,昂起頭,伸出黃口小嘴嘰嘰喳喳叫著,一個個小嘴都張得像小瓢一樣,等待著燕媽媽餵食。燕子媽媽則把從外面銜來的食物一點一滴地喂到小燕子的口裡。那是使我永生難忘的一幕。後來在餵養妹妹的時候,我的頭腦裡就自然地映現出燕子媽媽哺食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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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記憶最溫暖的底色(4)
我們家還養了一頭老黃牛。家裡的五畝地主要靠它來耕種。它很勤勞,就像村民一樣整天默默地幹活、安分地生活。它還很通人性,幹完活以後,只要把韁繩往它脖子上一套,它便溫順地回家。更讓其他人家羨慕不已的是,我家的老牛比較固執,如果上午它的活沒有幹完,下午不用人來趕,它自己肯定會默默地走到田地裡,站在餘下的田壟上等待。小的時候,看牛是我的任務,我晚上經常睡在牛棚裡。那時,家裡房子緊,睡在牛棚裡比睡在屋裡寬敞得多,牛棚裡鋪著厚厚的玉米秸和麥稈,也比家裡暖和。有點兒討厭的是,老黃牛似乎是故意捉弄我,經常在我睡熟的時候,掉轉屁股,撒我一臉的尿,把我從夢中驚醒。醒來以後,我當然又氣又恨,使勁朝它的屁股上踹一腳,它也不惱,只是溫馴地掉轉身子走了。
我與老牛逐漸有了深厚的感情。在家的時候,我總會把它牽到賈魯河畔去吃草,直到它吃飽為止。放學回家,也總忘不了到牛棚去看看。後來家裡修了房子,堂屋(正房)比過去寬敞了許多,偶爾我也會到牛棚裡去待上一晚。遺憾的是,在我上大學的第二個春節回家後,就再也沒有看到老黃牛。因為我們都出去了,家裡沒有人照料它,父親把它給賣掉了。望著空蕩蕩的牛棚,回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