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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玩是我的天性,聽媽媽說,在我很小的時候,還不會走路,因為農忙,家裡的人無暇顧及我,就經常把我一個人丟在院子裡面,他們下田去做農活,我在院子裡面可以看螞蟻搬家,可以仰天睡大覺,不哭也不鬧。有一次,他們又把我放在院子裡面,然後關上籬笆門出去幹活了,誰知道,天下起了瓢潑大雨,等爸爸、媽媽從田地裡匆匆忙忙趕回來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我了。他們以為我掉進院子裡面的糞池裡了,慌忙打撈,可是半天也沒有找到。就在家人心急如焚的時候,爸爸在一個倒扣著的缸裡面發現了撅著屁股的我,頭朝裡躺著,睡得正香呢。爸爸後來說,可能是因為下大雨,無處躲閃的我在院子裡面爬來爬去,屋子裡的門也被鎖上了,最後看到這口缸,才鑽了進去。
漸漸長大的我喜歡玩,也喜歡獨處,這可能就和幼時的無人照管有關係。
我的小學就在村子的東南角,這裡是孩子們的天堂。
這是個面積不大的校園,所有與快樂有關的事情都在這裡發生。下課了,我會和村裡的小夥伴玩彈玻璃球的遊戲,我的水平很高,口袋裡經常裝滿了贏來的玻璃球。每當積攢多了,我都會把這些玻璃球賣出去,掙的錢充作我的零花錢。
我記得,我經常和一個同村裡的玩伴打玻璃球,他老是輸,有一次,竟然欠了我一百多個,我天天找他要。有一天快要放學的時候,他的爸爸突然出現在了教室的門口。可能是因為他向爸爸要錢,讓他爸爸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害怕極了,真擔心他會找我的麻煩。下課的時候,他的爸爸進了教室,手裡面捧了一把玻璃球,原來他是替兒子還債來了。當時,老師還沒有走,當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用充當教鞭的樹枝狠狠地在我的頭上敲了幾下。
那個時候,被老師用棍子教訓,在我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們從不記恨老師,家長也是如此。我們每個人都不止一次被老師教訓過,這些教訓都是象徵性的懲罰,老師是不會真打學生的。
有的時候,我們做錯了事,不但會被老師教訓,校長也會親自教訓我們。
小時候,由於不懂得科學知識,也不知道向大人請教,在我們玩伴中間曾經流傳過一個說法,說是打防疫針是為了將來不要生那麼多的孩子,誰要是打了防疫針,長大了就不會生孩子了。對於這個解釋,那個年齡的我是深信不疑的。
記得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天上午,我發現和我同班的校長的兒子沒有來上課。我心想,壞了,今天肯定會打防疫針,要不,從來沒有缺過課的他怎麼會不來呢?其他同學也發現了這個情況,要打防疫針這件事也由猜測似乎變成了事實。為了不打防疫針,在我的提議下,我們班的男生決定集體出逃。見到男生走光了,我班的女生也跟著跑了。
在學校的不遠處,有一條小河,一年四季流水不斷。河堤上長滿了茅茅根,從泥土裡拔出它潔白的根莖,在嘴裡面咀嚼,會有一種甜甜的味道。那個上午,在溫暖春日的陽光中,一個班集體逃學的學生在河堤上拔起了茅茅根。直到快要放學的時候,我們才回到了教室。
見到我們回來,校長很是惱火,馬上在班級裡追查誰是逃學的主謀,追到最後,自然追到了我的頭上。
放學了,別人都回家了,只有我被留在了學校寫檢查。小小的年紀,自然寫不出很深刻的檢查,寫了一份交上去,校長不滿意,就在我的頭上狠狠地敲了幾下,算是對我煽動集體逃學的懲罰。後來我才知道,那天學校並沒有打什麼防疫針,校長的兒子是生病了,才沒有上課,結果卻因為我們的錯誤判斷而演繹出了一場“逃課”風波。
童年:記憶最溫暖的底色(3)
當我們犯錯誤後,老師免不了要對我們諄諄教誨一番。不過,這些教誨往往在經過幾天的玩耍之後,就被我們忘在九霄雲外。木棍輕輕的敲打,就成了我們成長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這種教育方式看起來是粗暴的,可卻讓長大後的我心存感激。農村小學的思想品德教育是簡單的,但又是有效的。這種充滿善意的輕輕敲打至今仍讓我無法忘卻,它伴隨著一絲溫暖留在我的記憶裡。
在我的記憶深處,父親也曾經打過我一次。
小時候,愛拆卸東西也是我的“特長”之一。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我爸有一支手電筒,這也是我家唯一一件家用電器。有一次,我偷偷地把爸爸的手電筒拆了,可是拆過之後,怎麼也裝不上了。沒有辦法,我又偷偷地把手電筒放到了原處。爸爸還是發現了手電筒的秘密,爸爸首先懷疑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