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也沒有,“大哥,你就這麼急著要去見情郎?你有點骨氣好不好?你也是男人,卻要像女人一樣開啟身體去迎合一個男人,你讓我覺得羞恥!”
沈騫的臉色已經變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再說一次,讓開!”
沈謹冷冷地說:“你以為到了河邊就可以見到孟揚名?只怕他這刻已經被頡大珩找到了。”
“你早就守在鏢局外面,然後跟蹤我?”沈騫臉色一下子蒼白如紙。
“被人跟蹤還毫無覺察,除了他,你心裡還記掛得什麼?”
沈騫聲音都在顫抖,“你沒有全心全意去愛過一個人,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男人有什麼關係?身份地位又有什麼關係?沈謹,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大哥,你就不要再阻攔我。”
沈謹臉色驟變,“你為了他什麼都不要?”
“孟揚名比起爹,比起‘牧雲鏢局’更需要我。我已經答應二孃,日後決不會回來跟你爭什麼,這不正合你意嗎?”
“我沒有,我要的不是這些!”沈謹矢口否認,恨聲道:“為什麼所有人的目光都只看得到你,還有孟揚名也是,明明是個孤兒一無所有,卻受著大家的敬佩。把你們身上的光環剝下來,你們不過是地上的泥,我要看看還有沒有人會看得見你們?”
沈騫平靜地看著他,“沈謹,如果你自身不會發光,即使把旁人身上所有的光環都遮蓋,別人還是看不到你。你明白嗎?”
沈謹帶著怨恨的眼光把頭別了過去。
“我走了之後,爹和‘牧雲鏢局’就交給你了。”
沈騫看他一眼,然後腳步匆匆地從他身邊繞行。如果沈謹此時大聲叫喊,一定會驚動父親,到時他就真的走不了,但他出了後門上了馬,身後始終安安靜靜。他在馬上回望在夜色中逐漸依稀的“牧雲鏢局”鱗次櫛比的房舍,嘴角掠過一絲愴然的苦笑。
真的是離開了,從此,只能隨著孟揚名浪蕩天涯。
22…絕望
孟揚名站在破廟的窗前,外面漆黑一片,黑黝黝的什麼都看不見。已經一天一夜了,沈騫什麼時候才會來?如果這三天過完,還是等不到他,該怎麼辦?
恐懼像是藤蔓一樣在他心裡生根,那種感覺像是幼年時守在已經停止呼吸的二姐身邊,希望能看到她像是睡醒一樣突然間睜開眼,但一直等啊等,等到屍體變得冰冷,他還是什麼都沒有等到。
那種被全世界遺棄的虛空太可怕了,像是無底的泥潭,可以吞噬一切。
一道人影閃進了破廟中。
“沈騫?”
他驚撥出聲,但當看到來的人是石未寒時,眼裡寫滿了失望。石未寒開口便催促他,“師兄和楊家的人馬上就要來了,你快走。”
孟揚名搖著頭說:“我跟沈騫約好在這裡等,我不能走。”
“你怎麼這樣死心眼?”石未寒著急地叫道,“師兄和楊家的人為什麼會知道你藏身在這裡?你不覺得奇怪的麼?”
孟揚名腦海轟的一聲。
知道他下落的,除了石未寒,就只有一個人,沈騫。
“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不走——”
剛峻的臉上只剩餘死灰一樣的顏色,他頹然地垂下雙肩,一剎那間全身的力氣都被抽掉。
沈騫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跟他走。他自小就生活在良好的環境裡,要他放棄一切跟他走原本就是強人所難。但他為什麼要出賣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孟揚名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結起來一樣的冷,瞬間從雲端跌落地面,他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打擊。他以為沈騫已經接受了他,一直苦苦等候的感情終於得到了回應。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為他傾盡所有,甚至連命也不在乎,換來的卻是一場背叛!
他被沈騫推進深淵,萬劫不復。
可笑的是,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對他還一點都恨不起來。他不會走,天地之大,沒有了他哪裡都是地獄。他也什麼都不會說,維護他,是他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氣血湧動,一股腥甜衝破喉嚨,他伸手去捂住嘴,然後看到了指間滲出殷紅的血跡,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他雙目呆滯地看著,頭腦一片空白,原來當一個人傷心到了盡頭的時候,是什麼感覺也沒有的。
“揚名,你醒醒,醒醒——”
身體搖搖欲墜,他被石未寒扶住,全部的意識,都已經空白……
“師兄,他已經心脈俱亂,有必要這樣鎖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