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沈騫在庭院中遇到偕伴走來的蘇玉霞及同父異母的弟弟沈謹。
“二孃。”他淡淡地喚了一句。
“要出門嗎?”蘇玉霞親親熱熱的回應,推搡了身邊的兒子一把說:“見了大哥怎麼都不叫一聲?”
沈謹不情不願地叫了聲大哥。
沈騫點過頭,腳步匆匆地離開。
沈謹看著他的背影說,“一臉黴相,十有九是剛被爹教訓完。”
“他再怎麼被你爹教訓,還是沈家的長子嫡孫。”蘇玉霞瞪他一眼道:“你還有功夫管他?先做好你自己的,在你爹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沈謹冷冷地說:“鏢局的當家人交由我來做,不見得就比他差。”
“是啊,沈家光大門楣牧雲鏢局拓展生意,都要靠你沈家二少爺來做了,沈謹你還是去廚房多找點大頭蒜吃吃吧。”蘇玉霞語帶譏諷舉步走開,沈謹又看了沈騫的背影一眼,才追趕著她而去。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布衣男子拉著胡琴,梳雙髻的年輕歌女和著絃樂,咿咿啞啞地唱著曲詞。
午後的茗香樓茶客寥落,頗顯得冷清。孟揚名手中握著茶杯,坐他對面斯文俊秀的男子是青州的父母官,知州連暮雲。
“回來之後有沒有見過你師叔?”
孟揚名啜一口清茶說:“只見過一次,你知道他不太願意走動。”
五年前連暮雲到青州上任,途中遇到劫匪,是他和石未寒師侄二人出手相救,三人年紀相當,因此成為了朋友。連暮雲安排他們到衙門中任職,石未寒性情冷僻,不愛與人相處,所以拒絕了,孟揚名從捕快開始做起,四年前離開青州的時候,已經升到捕頭的位置。
石未寒只比孟揚名大兩歲,當日他失去所有親人,選擇了跳河自殺,被他路過救起,不但把他帶回了“威震武館”,還請求師兄頡大珩收他為徒,若非如此,這個世上早就沒有了孟揚名這個人。
和沈騫一起離開“故人莊”,他腿傷未愈,百般思量之下還是回到了青州。但在城門下分手之後,他一直沒有再見過沈騫。
“我即將離任。”連暮雲感懷地說:“一轉眼就是五年了,原以為走之前沒機會再見到你的,不想你在這時候回來,真是緣份啊。”
孟揚名不語。
流年似水,他們生命中最美好的年華,嘩啦一下就從指間流走了。連暮雲八月初卸任回京,眼下已經是六月,大家能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想請你師叔護送我回京,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答應?”
看過來的眼神很光很亮,流露出一絲期盼,孟揚名攤手無奈地說:“我幫不了你。”
連暮雲說:“你找個時間替我約他出來,我自己跟他說。”
孟揚名點頭答應,抬起頭,正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舉步進門,往二樓的廂間而去。
“怎麼了?”身旁的連暮雲發問,他才回過神道:“哦,看到熟人罷了。”
連暮雲不以為意,拿起茶壺往杯中續茶,“回來了是不是就不走?”
“或許吧。”孟揚名苦笑了一下,目光遊移,空空落落的樓梯,人影已經走得不見了。
07…媚香
沈騫走進廂間的時候,武英豪正獨坐喝茶。
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壯實,方正的臉,沉穩堅定。他白手起家把“英豪鏢局”經營成青州第二大鏢局,也並非如父親所說的一無是處。
“武鏢頭,久等了。”沈騫優雅地舉步進門。
“坐下說話。”
深沉的眸光掃視過來,沈騫自知在氣勢上已經輸了一截,只好認命地坐下來,“武鏢頭能應約,沈騫很高興。近日‘牧雲’和‘英豪’兩間鏢局的事,大家有必要坐下來談一下。”
武英豪把倒扣在桌上的茶杯擺正,拿起茶壺斟滿,然後向沈騫示意。沈騫舉起茶杯說:“先飲為敬,希望武鏢頭能夠明白‘牧雲’鏢局的誠意——”
看著沈騫仰頭把杯中的茶飲盡,武英豪才沉聲發話,“同處一城,‘英豪’很願意與‘牧雲’守望相助。”
原以為他會百般留難,但眼下的情形明顯比想象中順利,沈騫在暗地裡舒了一口氣,“既然武鏢頭也有此意,我們今日就重新協定一下客戶以及鏢師僱用的規則,我說一下己方的想法,武鏢頭若有意見可以提出——”
一連說了幾點,武英豪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