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崖去找個飯館子吃酒,可又不想去醉太白,畢竟這些ri子天天大魚大肉的有點吃膩了,陸崖早來了些時ri,對大都相對熟悉些,聽說城東新開了家飯館叫齋香樓,以齋菜為主,幾個人便一起到那裡小聚一番。陸崖的兩位師兄只愛吃肉,一聽說去吃齋,頓覺索然無味,所以也就沒跟去。
等到了齋香樓,已經過了飯時。這裡的裝修雖然比不上醉太白富麗堂皇,但是卻古香古sè,另有一番風味,三個人到了二樓,要了間臨窗雅座,相繼落座。
大都往來的江湖豪客雖說不少,但是對這種清幽格調的地方都不太感興趣,齋香樓又是新開,故此生意很是冷清。
不多時夥計上來招呼,這的夥計不像其他地方大喊大叫,反倒給人一種文人雅士的清閒感覺,年紀不大,說話也是彬彬有禮,“幾位官人好啊。”一邊客氣地說著,一邊倒水沏茶,又擺了兩盤瓜子,陸崖一見餐具都是上等的竹料做成,上邊還雕刻著各式雅緻的小花,滿意地點點頭,覺得來到這裡連自己這樣的習武之人也頗有點文人墨客的味道。
鄒天際笑道:“想不到大都這繁華的都市也有這等清新別緻之所,像我等整ri刀頭打滾的人,何嘗有過這樣的閒情。”
夥計說道:“官人說哪裡話?佛曰:物隨心轉,境由心造,煩惱皆心生。只要心態平和,哪裡都是一樣的。”
陸崖暗暗點頭,想不到一個夥計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閆寶龍卻道:“那是你年紀小,在這太平的地方清靜慣了,如果你像我一樣曾在血河裡衝身,在屍山中打滾,料想你也清靜不下來。”
夥計倒完了茶,笑著說道:“看兩位官人定是飽經風霜戰亂之人,您說的那些事我確實沒經歷過,不過萬事皆浮雲,不管什麼樣的痛苦經歷,慢慢的都會過去。”
閆寶龍端起茶杯,看了一眼樓下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希望如此。”他心中卻想,可惜這太平的盛世不是漢人的。
就在這時,街上的人忽然向兩邊跑開,四五十個大漢手提著棍棒從樓下經過,閆寶龍咦了一聲,叫陸崖和鄒天際一起觀看,只見那些大漢中間,有幾個人抬著張桌子,桌子四角朝天,周圍用紅布包著,桌子裡面有一名女子,手腳被捆,嘴裡還塞著東西,在街上的人看不到桌子裡面,可幾個人在樓上卻看得一清二楚。
鄒天際問道:“小二,你看那樓下是怎麼回事?”
夥計看了一眼道:“這個……我也不清楚,看樣子是桑哥大人的手下。”
幾個人互看了一眼,閆寶龍道:“桑哥大人不是在江南嗎?”
夥計道:“幾位看看熱鬧就好了,我知道你們都是英雄豪傑,這事可別多問。”
陸崖一聽夥計話裡有話,便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夥計支支吾吾不肯說,這時不知怎麼那女子把嘴裡的東西咬破,大聲呼救,樓下人群不但沒人去管,反而明哲保身躲得遠遠的。
陸崖拍案而起,把好端端一盤瓜子震得到處都是,那夥計嚇得面容失sè,趕緊道:“官人息怒,朝廷耳目眾多,要知道你在這發脾氣……我們可惹不起他啊。”
閆寶龍怒道:“光天化ri的強搶民女?莫非京城也這樣無法無天?你倒落得個清靜悠閒,卻眼睜睜看著他人受苦,連句話也不敢說一句,是何道理?似你這樣清閒對世間的不平事不聞不問,那寧願不要這樣的ri子。”
陸崖也道:“不錯。你既然知道內幕應該去報官或者……”
話還未說完,夥計嘆了口氣道:“這事我想管可也沒那個本事啊,何況世間閒事那麼多,誰管得過來?”
鄒天際瞪著眼睛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桑哥為何強搶那女子?”
夥計見這幾個人兇悍,也不敢得罪,看了看周圍,也沒什麼生人,只好說道:“幾位有所不知,其實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了,我也是聽說的,李恒大人從江南帶回來一個大劍客,武功非常了得,他要奪這次比武大會的蒙古第一勇士,李大人把他奉若神明一樣。可這大劍客有一點不好,就是非常好sè,時常帶著桑哥和李恆的家丁在這附近閒逛,若是碰到貌美的女子定要擄了回去供他yin樂,多則三五ri,少則一兩天,玩弄夠了,就往街上一丟,不聞不問,這東城的姑娘平ri裡都不敢出門……”
陸崖問道:“難道就沒人管嗎?”
夥計道:“他是桑哥請來的人,誰敢管?這事李恒大人也是知道的,況且一般的姑娘家受了這樣的窩囊氣怕名節有損,大多不願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