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寬窄只容一人進出的黑乎乎洞口。
花三郎忙打手勢。三人立即停住。
四下望望,再沒有別的地方可資藏身。
而這個洞,是個絕佳的藏身處所。
花三郎判斷,十有八九,陰小春藏在洞裡。
但是,他不知道這個洞在另一邊是否也有出入口。
腦中略一盤旋,他立即向柴玉瓊、肖嬙打個手勢,柴玉瓊、肖嬙會意,各自微點頭。
花三郎騰身而起,直上那堵石壁半腰,左手五指往右壁上一伸,整個人吊在了那裡。
柴玉瓊忍了忍胸中怒火殺機,腳踩枯枝,故意弄出些聲響。
枯枝“叭”、“叭”連響數聲,洞裡卻沒有動靜。
柴玉瓊眉梢兒一揚道:“肖姑娘,剛才你不該攔我,就該讓我跟他拼這條命!”
肖嬙木然道:“怎麼?”
“臨了,臨了,他還是護她,還是騙了我。”
“不會吧?”
“肖姑娘,你不必再幫他說話了,我不會看錯他,不會冤枉他的,他告訴我的時候,你也聽見了,他說陰小春躲在這一帶,人呢?”
“也許陰小春確在這一帶,咱們還沒找到。”
“不會的,肖姑娘,他中魔已深,怎麼會捨得她。”
“你應該請花總教習他們一塊兒來,人多找起來不會顧此失彼。”
“我為什麼要讓他們來,陰小春跟我的仇恨太大,我非置她於死地,非剁爛了她不可,要是他們跟來,擒住陰小春交進內行廠,我還怎麼報仇雪恨。”
“這倒也是,可是咱倆一旦找起來,難免會顧此失彼啊!”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咱們分頭找,說什麼也不能讓那淫惡的賤人逃出手去。”
“好吧。”
肖嬙話落,兩個人正要當真分開找。
只聽得一個嬌媚話聲從那黑漆漆的洞中傳出:“該傷心的是我而不是你,他到底還是把我舍了。”
柴玉瓊、肖嬙身軀一震,四道目光凝望洞口:“陰小春。”
“不錯,是我。”
柴玉瓊道:“你真在這兒。”
“現在我可以怪他沒良心,你不能再怪他,畢竟他還是念你這個結髮嬌妻。”
柴玉瓊冷哼道:“我不稀罕!”
“就是因為你太不稀罕他了,所以他才稀罕起別人來了,告訴你,我可比你稀罕他,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唉!男人啊!你把什麼都給他了,到頭來還是換不下他的心。”
肖嬙道:“陰小春,你怎麼不出來?”
陰小春吃吃笑道:“樂家丫頭你問得好,我赤裸裸的,身上連根布絲兒都沒有,怎麼出來,你這不是存心叫我臉紅嗎?”
柴玉瓊道:“你還懂羞恥,還會臉紅嗎?”
“這倒也是,都是女人家,還怕你們看嗎?我就出去吧!反正咱們之間的事,是得作個了斷的。”
柴玉瓊、肖嬙忙運功戒備。
哪知道,半天都沒見陰小春有動靜。
柴玉瓊忍不住叫道:“陰小春——”
只聽陰小春“吃吃”地一笑:“華家的二少奶奶,真的只你們來麼?”
柴玉瓊、肖嬙身軀微震,肖嬙忍不住看了柴玉瓊一眼,憔悴的嬌靨上,泛起了一種恍悟的神色。
柴玉瓊道:“原來你是為這不敢出來呀!”
“不是我不敢,我是替別人擔心,你要知道,我的身子要是讓男人家看見,他就是個鐵石人兒,也會化的。”
柴玉瓊道:“想必你已經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我還是那麼說,信不信由你。”
“我還真不敢信,也許你們兩個是想讓我出去。”
“我沒那份閒情逸致,既然知道你躲在這個洞裡,我們可以進洞擒你。”
“那你就進來吧,咱們兩個當事人好好談談。”
柴玉瓊性情剛烈,她受不了這個,此時此地也不管別的,臉色一變,就要走過去。
肖嬙伸手一把拉住:“敵暗我明。”
柴玉瓊停了步。
陰小春在那裡“吃”、“吃”的嬌笑道:“你倒是挺忠心耿耿的啊!難不成你也想分一杯羹麼?”
柴玉瓊冷怒道:“陰小春,你無恥對我已經夠了,不要再對人家第三者。”
“你弄錯了,她可算不得是第三者,我跟她父女有仇,那份仇恨,不見得比你對我的仇恨還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