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非是花三郎,換個人心裡還真發毛。
花三郎知道,另一個一定繞到他後頭去了。
齊振北說,這兩個走路象在飄,不帶一點聲響,事實上,如今那另一個出現在花三郎身後,就沒能瞞過花三郎。
那另一個出現在花三郎身後的時候,在死衚衕底,面對著花三郎的那一個說了話,話聲跟他臉上一樣,不帶一點感情:“你來了?”
花三郎道:“我來了。”
“我們知道你會來的。”
這句話聲方落,花三郎覺出,身後一隻手,帶著陰冷的寒氣,已經遞到了他肩頭。
容得那手沾衣,他突然側身跨步,那隻手落了空;那另一個,也擦著他的身子衝了過去。
花三郎只伸手揪了下那一個的後領,然後說:“為試試你們手底下有多少,所以我放棄這個可以輕易打倒的機會。”
真的,如果花三郎在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出手襲擊,十成十,這一個非趴下去不可。
擦身而過的那個霍然旋身,臉色白裡泛青。
如今,是兩對發綠的跟珠子瞪著花三郎了。
花三郎不在乎,就是它能噴出綠火來,花三郎也不在乎,微一笑道:“最近京裡三廠高手連番被害,你們實在不應該現身。”
花三郎的意思是說,正愁找不著你們呢,你們實在不應露頭。
這是花三郎剛才在酒館裡想好的對策,硬把他們當兇嫌。
但是,可能這兩個把話擰了。
那原在衚衕底的一個說:“我們這些人,不比三廠的高手。”
他們把花三郎當做了兇嫌。也就是,他們承認是什麼樣的人物了。
花三郎等的就是這個。
花三郎心頭狂跳,表面上不動聲色,來個裝糊塗,聽不懂,抬手一指擦身而過的那個:“就象他,這種身手也敢犯我三廠?”
那兩個俱都一怔,原在衚衕底那個忙道:“你是三廠的人?”
花三郎道:“你們才知道哇。”
“你弄錯了——”
“我弄錯什麼了?”
“我們倆不是你要找的人。”
“那麼你們堵我幹什麼。”
“我們以為你是犯三廠那幫人裡的一個。”
“呃!我是不是,關你們什麼事?”
“我們也是官府的人。”
“那個衙門的。”
“你不必問——”
“誰說的,你這是跟誰說話,三廠現在京裡辦案,哪一個衙門敢插手。”
“可是這件案子,你們三廠辦不了。”
“這又是誰說的。”
“不用誰說,三廠高手連番被害,你們破不了案是實情!”
“以前是一直沒破案,可是現在馬上就要破案了。”
“呃,是麼?”
“當然,我已經找到兩個可能是兇嫌的人。”
兩雙眼睛,綠芒暴閃:“你——我已經告訴你,我們是官府的人。”
“我也問過,你們是哪個衙門的了。”
“五城兵馬司的。”
“大膽,五城兵馬司膽敢插手三廠辦案,姓王的他有多大前程。”
“這你找我們大人說話去。”
“可以,不過我得先向你們倆要點證據,拿來。”
花三郎向他倆伸出了手。
“你要什麼?”
“證明你們的身份給我看。”
“我們是秘密行動,不帶身份證明。”
花三郎冷笑道:“三廠之中,是有些庸才,要不然他們不會一個連一個的被害,可是你們要是把所有三廠的人都當庸才,那你們就錯了。”
“你什麼意思?”
“冒充官府中人,罪加一等。”
兩對發綠的眼珠子互望。一個說:“單憑唇舌,是說不清了。”
另一個說:“把他弄回去,看上頭怎麼處置。”
這句話說完,兩個人同時行動,離地半尺,這時候才真的象飄,鬼魅似的撲向花三郎。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這兩個的身手不但詭異,而且是比一般三廠高手為高,也足見劉瑾秘密訓練他們,花費了多大的心血。
奈何,他們兩個人碰見的是花三郎,東西兩廠的總教習,華家的三少爺華劍英。
花三郎側身滑步,單掌疾送,砰然一聲,先撂倒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