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劉瑾還在睡覺,沒起床。
劉瑾本不必住在內行廠裡的,可是他知道了自己造過多少罪,作過多少孽,他認為沒有一個地方能比內行廠安全。
一直到快晌午,劉瑾才懶洋洋的起了床,外頭的人把情形一報,劉瑾的睡意全沒了,他倒沒打算驚動項剛跟花三郎,或許他知道這兩位現在根本不能動用,於是他悄悄地下了一道手令,給誰?不知道。
但是玲瓏知道,如今的玲瓏雖不再是秋萍公主,可卻替劉瑾掌管著印信,其受寵的程度,是可想而知了。
晌午過後,花三郎一個人悄悄的出了霸王府,頭上特別戴了一頂大帽,當然不是為遮陽。
他本來是打算先往天橋走的,可是一出衚衕口,就有人找他聯絡了。
是個在衚衕口擺水果攤兒的漢子,不是以前那個小七,那漢子只說了一句:“花爺,等了大半天了,蒲八老那兒,幾位都候著您呢!”
花三郎以為是有訊息了,謝了一聲,加快步履就走了。
到了蒲天義那兒,果然蒲天義、羅英、文中奇,還有久沒見面的金如海都在。
雙方打過招呼,蒲天義頭一句就說:“三少,昨兒晚上送二少夫人的那個弟兄,到現在還沒回來。”
花三郎一怔。
羅英接著道:“想請您打聽一下,是不是落進了鷹爪手裡。”
花三郎定定神,一搖頭道:“不必打聽,沒有,要是有,我一定會知道。”
文中奇站了起來:“那是出了別的事,誰知道他是從哪兒送二少夫人走的?”
羅英道,“咱們知道的那條老路。”
蒲天義道:“咱們順著路看看去。”
花三郎道:“我也去。”
人家為他偏勞出了事,他不能坐視不顧,當然,他也擔心他那位二嫂。
一共去了四個人,羅英、蒲天義、花三郎,還有蒲天義旗下的一個弟兄。
順著那條路走,一直到那處草叢。
看了看草叢裡的痕跡,羅英道:“鐵柵取下來了,應該是已經出去了。”
花三郎心裡暗一鬆。
蒲天義道:“二少夫人出去了,他跟出去幹什麼?”
羅英道:“該是臨時有什麼事,跟著二少夫人出去了。”
幾聲狗吠聲咆哮傳了過來,轉眼一看,只見十丈外亂墳崗上,兩條野狗低著頭,似在爭吃什麼。
那名弟兄道:“該死的畜生,人都死了還不讓安寧。”
隨手拾起塊石頭扔了過去。
野狗夾著尾巴跑了。
花三郎抬手攔住了那名弟兄:“不對,羅老、蒲老,咱們過去看看。”
四個人走了過去,當然看見了血跡,血跡已經變黑了。
羅英皺眉道:“這地方怎麼會有鮮血!”
要說是狗挖開的新墳,又沒見哪座新墳有破損。
那是剛才那兩條野狗,從別處叼來了什麼。
接著,那名弟兄發現了地上的字跡:“地上有字!”
花三郎、羅英、蒲天義忙低頭看,看見了,字跡大都讓野狗紿踩亂了,可是依稀還能認出一些。
羅英邊看邊念:“二少夫……劫,弟……死……丈外巨……”
蒲天義道:“什麼意思?!”
花三郎臉上變了色:“恐怕是二嫂遭劫,弟子死。接下來的,恐怕說的是多少丈外的巨大什麼。”
抬眼一看,別無什麼巨大東西,只有三丈外那座巨冢。
四人互望,羅英道:“二少夫人被劫持了。”
蒲天義道:“這是小六臨死前寫下來的。”
“屍首呢?”四個人心裡問。
野狗?
不可能!因為地上連塊布條兒都沒有。
那麼,三丈外那座巨冢。
四個人不約而同,騰身掠了過去。
巨冢就在眼前,墓碑上的字跡,模糊了,看不出是誰寫的,也看不出是哪一朝哪一代,何年何月營造的。
巨冢怎麼樣?
繞行一圈,看不出什麼來。
又回到了巨冢之前,花三郎看出來了,墓碑前草有些偃倒,倒的方向指向巨冢,墓碑後石鋪的地上,有一道淺淺的黑痕,及冢緣而止,恐怕那是血跡。
花三郎道:“這座巨冢,有洞可以進去。”
羅英道:“我也看出來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