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該說謝的應該是我。”
沉默了一下,肖嬙道:“朋友那兒,住得還習慣嗎?”
花三郎遲疑了一下:“朋友走了。”
肖嬙微一怔:“朋友走了,怎麼回事兒?”
花三郎道:“沒什麼,只是他走了,我不知道。”
“是‘天橋’那個朋友?”
“是的。”
“怎麼會走了,連告訴也沒告訴你一聲。”
“許是對我不太滿意。”
“對你不太滿意,哪方面?”
“只因為我現在是身兼東西兩廠的總教習。”
肖嬙一怔,神色微黯:“沒想到進入三廠,讓你失掉了朋友。”
“我也沒想到。”
“我很不安。”
“姑娘不安什麼?”
“是我推著你進三廠的,你失掉朋友,在道義上我要負責任。”
“話不能這麼說,要是我自己沒有這個意思,誰又能拉我進三廠。”
“不管怎麼說,我總是有一份歉疚。”
“姑娘……”
肖嬙目光一凝,截口道:“你那個朋友,倒是相當反對三廠啊。”
花三郎道:“人各有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就怪了,既是志趣不同,你們兩個怎麼會交上朋友的?”
“大概是當初沒發現吧。”
“丟了這麼個朋友,你心裡一定很難受。”
“未必,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既反對三廠,丟了這麼個朋友,未嘗不是福。”
“違心之論。”
花三郎心頭暗一震,道:“違心之論?”
“我知道你對朋友不是這樣兒的。”
“姑娘怎麼知道,我對朋友不是這樣。”
“因為你有過一個朋友,賈玉。”
花三郎暗籲一口氣:“那不同,賈兄弟並不反對三廠,反之他推著我進了三廠。”
“你對三廠真那麼熱衷?”
“從我那賈兄弟那兒,姑娘應該知道,是不是?”
“你真把不反對三廠的人都當朋友?”
“姑娘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隨便問問,何必引以為異。”
“事實上,我進入了三廠,我更接了任務,而且我現在的朋友,都跟三廠有關。”
“我能知道,你為什麼願意進入三廠效力麼?”
“姑娘,鬚眉七尺昂藏軀,江湖上又能混出什麼名堂,大丈夫當立身廟堂,名顯後世……”
肖嬙搖頭道:“將來你會後悔。”
“不會。”
“一定會。”
“姑娘不是我。”
“但是我知道。”
花三郎笑了:“進了三廠,是我的意願,既進入了三廠,我又怎麼後悔。”
“因為你走錯了路。”
“我走錯了路?”
“供職三廠,並不能讓你立身廟堂,你連督爺的副手都爬不到,因為你不是宦官,在三廠之中,能進出朝廷的,也不過只九千歲一個,他是例外,他還是因為獨獲天眷,恩寵極隆,要不然他也照樣難以進出朝廷,你又怎麼能立身廟堂,至於顯名後世,倒是可能,只不過那個名聲絕好不了。”
“姑娘怎麼會這麼說。”
“這是實話,長這麼大,我也只對你一個人說過,當然,你在三廠,我可以跟你朝夕相處,但是我並不真願意你長久寄身三廠。”
“為什麼?”
“你不會不懂。”
“我懂姑娘的心意,但是我不懂姑娘的話意,”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會不懂。”
花三郎沒說話。
“我都把心掏出來了,你又怎麼好這樣對我。”
“我是為國家,願意維護朝廷的安全。”
肖嬙搖頭:“你又錯了,沒有三廠,不會有任何變亂,有很多變亂,是三廠逼出來的。”
儘管花三郎的智慧過人,但他一時也摸不清,姑娘肖嬙為什麼會對他說這些,他只好步步為營:“是這樣麼?”
“是這樣。”
花三郎馬上把自己轉移開了:“那麼姑娘跟肖老,又為什麼……”
“我不瞞你,我爹本是武林中人,而且是一方霸主,但武林雖大,他卻使得自己不能容身,所以只好投靠三廠!”
“姑娘,我也來自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