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
花三郎道:“原來如此……”
沉默了一下,凝目接道:“這就是您的不得已,您的苦衷?”
“沒有什麼不得已,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效力三廠,到現在您還是心甘情願?”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自是心甘情願。”
事實上,聽得出來,並不心甘情願。
花三郎道:“項爺,就象剛才您勸我,如果處心把自己賣給了三廠,那另當別論,否則,項爺,您有沒有想到一點……”
“什麼?”
“您要為您這兩字報恩,作多大的犧牲。”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為人子者,作些犧牲不應該嗎?就算把命捧在手裡交給人家,又算得了什麼。”
“這是您的孝心,有恩報恩也千該萬該,可是,項爺,您自己的犧牲,是本份,要是犧牲別人,是不是就是……”
“犧牲別人,兄弟,你這點……”
“三廠的作為,您比我更清楚,能不犧牲別人麼?犧牲得還少麼?”
項剛濃眉一軒:“這一點項剛問心無愧,我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我絕對相信,但是,項爺,您別忘了,您是內行廠的總教習啊,殺人的刀雖然不是握在您手裡,可是怎麼殺人畢竟是您教的啊,那,跟刀握在您手裡,有兩樣嗎?”
項剛臉色一變道:“兄弟,你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跟我說起這話來了。”
“您剛才不是也勸過我麼,我只是覺得,您比我更不適合三廠而已。”
項剛臉色轉趨沉重,象低垂的遮天烏雲,看在人眼裡,隱隱有要窒息之感,他低下了頭,過了一下,才又抬起頭道:“兄弟,案子到現在還沒有一點頭緒,你看怎麼辦?”
顯然,他是有意顧左右而言他。
花三郎道:“項爺,我想得到的,相信您也一定早想到了……”
項剛猛一按茶几站了起來:“我問你,案子怎麼辦?”
花三郎心知此刻不能再提了,緩緩站起身,道:“我也覺得棘手,不過我倒是琢磨出癥結所在了。”
“癥結何在?”
“恐怕只要是對付三廠的人,十個有九個都能得到百姓的掩護,所以到現在咱們還找不到他們的藏身處。”
項剛道:“不,老百姓不敢。”
“未必吧,項爺,明目張膽,我相信沒人敢,可是暗地裡的幫忙,不經當場抓住,誰又會知道?”
項剛臉色陡然一變,半天沒說話。
花三郎又道:“百姓們的掩護,再加上他們絕不留活口在咱們手裡,當然就棘手了。”
項剛走動了兩步:“事實上,範圍已經縮小了很多,從落在咱們手裡的幾樣東西看,根本就是……”
一怔,忽然住口不言。
花三郎心裡一跳,忙道:“項爺……”
項剛搖頭苦笑:“公主不會管這種事的,我怎麼會想到了她身上……”
花三郎心頭怦怦然一陣跳,此刻他也想到了那位大公主。
從掌握的幾樣東西看,“那幫人”顯然來自大家。
除了那位大公主,誰又敢輕易招惹劉瑾。
再加上大公主本人有一身高絕武功,她那些錦衣衛士,又個個是一流好手,似乎是很可能。
不過,花三郎沒附和項剛的話,也沒說破,同時他也不好插嘴,只有沉默了。
項剛沉默了一下,也遲疑了一下,才道:“兄弟,加緊辦咱們的正事吧,最後我還是不能不說一句,大公主的話,你應該考慮。”
“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也要說一句,除非您走,否則我是不會離開三廠的。”
項剛愁苦地道:“兄弟,我說過,你不能跟我比。”
“項爺,人各有志……”
項剛濃眉雙軒,環目暴睜,還待再說。
花三郎正色道:“項爺,我當初進三廠,是肖家父女的力薦,現在他父女下落不明,生死難卜,案子又正停頓在這兒,我要是在這時候抽腿一走了之,我算什麼啊,您說,我算什麼?”
項剛威態稍斂目光一凝道:“這意思是說,是肖錚父女沒找回來之前,你不走?”
花三郎道:“就是在找到他父女之後,項爺不走,我也是不走。”
項剛又顯露威態,剛要說話。
花三郎接著說道:“項爺,跟您剛才一樣,談點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