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郎說過不還手。
花三郎也說過,絕不離一丈方圓。
他怎麼躲?
在場的人,誰也沒辦法替花三郎想出怎麼躲,誰也想不出辦法來。
勢如奔電似的一蓬暗器,已到花三郎頭頂了。
勾萬春陰笑看著,他要看花三郎怎麼躲。
花三郎身軀疾閃,速度比奔電還快,然後,他人不見了。
那蓬藍汪汪之物一經落下,嗤,嗤,亂響,煙氣四騰,腥臭撲鼻,中人慾嘔,方圓一丈的那塊地,都黑了,鋪地的花磚也裂了。
可就不見花三郎。
眾人方一怔,只聽花三郎輕笑聲從樑上傳下:“好厲害的毒物,‘陰山’‘百毒谷’果然名不虛傳。”
眾人忙抬眼,只見花三郎整個人不是在樑上,而是在梁下,整個身軀順著梁勢緊緊的貼在大梁下,就好象吸在大梁下似的。
會武,擅輕功的人,竄到大梁上去不難,但是把身子貼在大梁下,象吸在了那兒,可就不容易了,而,能把身子緊緊吸在大梁下,又能出聲說話,那就更不容易了。
眾人看得心頭方震,花三郎一笑飄落,點塵未掠,衝勾萬春含笑一聲:“承讓!”然後轉向劉瑾微躬身軀:“託九千歲的洪福,花三郎還能為九千歲效力。”
勾萬春象根木頭似的站在那兒。
劉瑾陰著臉沒說話。
項剛濃眉一聳,道:“勾萬春!”
勾萬春機伶一顫,面如死灰,轉向劉瑾曲下一膝:“九千歲……”
劉瑾道:“比武較量當什麼真,起來。”
“謝九千歲!”勾萬春忙應聲站起。
項剛霍地站起,道:“您這算什麼?”
劉瑾道:“我這算和事佬,本來嘛,比武較量認什麼真!”
“他們說話或許不必認真,但是您說的話必須認真,就是把三廠都毀了,您也得認真,您要是不能言出必行,往後怎麼帶三廠這麼些人。”
劉瑾雙眉一軒:“你這是威脅我,我就不信誰敢說什麼,更不信誰敢不聽我的。”
“九千歲,看得見,聽得見的算不了什麼,但是,看不見,聽不見的,才是真正厲害的致命傷。”
劉瑾勃然變色:一拍座椅扶手:“項剛,你不要太不象話。”
“據理力爭,怎麼叫不象話?”
劉瑾道:“你不是不知道,勾萬春的暗器是一絕,三廠之中,只他這麼一個。”
“我身為總教習,內行廠裡,各人的專長我比您清楚,但是如今證明,他的暗器並不是舉世無匹,天下無敵,攏住一個勾萬春,走了一個花三郎,我不知道您這個算盤是怎麼打的。”
“算盤怎麼打的,是我的事,你用不著管。”
“可是我身為總教習,又是個見證,我非管不可。”
“你……”
“九千歲,勾萬春他們的武功,有一部分是我教的,師徒情份,我比您更愛惜他們,但是我的愛惜跟您的愛惜不同,大丈夫輕死重一諾,在這種情形下我要是護他,那我是害他,是斷送了他的一輩子。”
“各人的愛惜法不同,不見得就是你對我錯。”
“但是身為三廠之首,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您就是大大的錯誤。”
劉瑾怒極暴叫:“你還能認清誰是三廠之首,今天我就不讓勾萬春自毀右掌,看誰敢把我怎麼樣!”
項剛臉色鐵青:“我很清楚,您是三廠之首,是沒人敢把您怎麼樣,可是我這個總教習不幹了總行。”
話落,轉身往外就走。
劉瑾喝道:“站住!”
項剛他聽若無聞,大步走他的。
花三郎橫跨一步,攔住項剛去路:“項爺,您請留一步!”
項剛嗔目大喝:“閃開,誰也攔不住我。”
抖手揮了過去。
花三郎道:“恐怕只有我攔得住您。”
揚手一抓,正好扣住項剛腕脈。
項剛環目威稜暴閃:“你……”
花三郎淡然道:“項爺,您可以發脾氣,摜烏紗,但是您讓花三郎我何以自處!”
項剛臉色一變,旋即點頭:“好,算你攔住我了,但是今天不是勾萬春右掌落地,就是內行廠另請高明,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劉瑾氣得發抖:“項剛……”
項剛頭也沒回,道:“九千歲可以殺了我,但是沒辦法改變我的心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