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有你一個,他們救錯的,也只是你一個。”
花三郎道:“督爺,我很惶恐……”
銀髮太監截口道:“那倒不必,你揭露本督所派的外圍,雖然有罪,但你也表現了對九千歲的忠心,也未嘗不是功,論起來,可以說你已經功過相抵了。”
花三郎忙欠身:“謝督爺。”
銀髮太監微一擺手道:“沒你的事了,你去吧。”
花三郎再欠身:“謝督爺。”
“你要記住,在這種情形下,你是唯一能活著全身走出‘東廠’的人。”
“督爺的恩典,永不敢或忘,往後倘有差遣,雖萬死不敢辭。”
花三郎深深一躬身,轉身往外行去。
銀髮太監一施眼色,有個人悄悄的從後廳退了出去,然後他又一抬手,花九姑跟小鬍子又進來了,兩個人趨前大禮拜見,隨即退立兩旁。
銀髮太監一雙銳利目光從小鬍子跟花九姑臉上掃過,冰冷的開了口:“這個人姓什麼,叫什麼?”
花九姑恭聲道:“回督爺,他姓花叫三郎。”
銀髮太監眉鋒微皺:“是真名實姓?”
花九姑道:“這個屬下不敢說。”
“什麼地方人?幹什麼的?什麼出身?”
這,小鬍子不知道,花九姑清楚,花九姑把花三郎告訴她的,一五一十稟報了一遍。
靜靜聽畢,銀髮太監道:“都確實麼?”
“回督爺,這個屬下也不敢說。”
銀髮太監沉吟未語,忽聽廳外有人恭聲稟道:“稟督爺,巴天鶴求見。”
銀髮太監一擺手,小鬍子便偕同花九姑施禮退了出去,銀髮太監又一抬手,身後有人高聲發話:“督爺有令,巴天鶴進見。”
一名大檔頭疾步而人,近前一禮,道:“稟督爺,那人的來龍去脈摸出來了。”
“怎麼樣?”
“稟督爺,他姓花叫三郎,認識南宮姑娘,跟總教習有幾面之緣……”
銀髮太監猛然站起,沉聲道:“說下去。”
“花三郎曾經為了‘天橋’的一個朋友,大鬧‘西廠’外圍的肖家,最後肖家不得已放回了他的朋友,他則跟總教習雙騎並轡離開肖家,去至南宮姑娘住處,他騎的竟然是總教習的座騎烏錐。”
銀髮太監靜聽之餘,臉色連變,旋即他皺眉負手,連連踱步,半晌,他突然停住:“這個人我不能放,說什麼都不能放,過來。”
那叫巴天鶴的大檔頭立即哈腰趨前。
銀髮太監附耳低語,除了巴天鶴,誰也聽不見他都說了些什麼。
花三郎沒往韓奎那兒去,他料定身後必有人跟蹤。
果然,他一出“東廠”,身後就遠遠地綴著個人影。
花三郎明白,以他現在的情形,他應該投宿於客棧之中,所以,出內城之後,他就進入了一家招牌“京華”的客棧。
“京華”客棧是家大客棧,不知道別處怎麼樣,在京畿一帶,“京華”客棧是首屈一指的。
大客棧有大客棧的氣派。
大客棧有大客棧的待客之道。
這,跟一般小客棧不同,也是一般的小客棧所難望項背的。
花三郎住的不是頭一等的上房。以他的財富,就是把當今皇上的“行宮”包下了,那也是小意思。
他住的也不是三等的客房,而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廂房,對這位豪家公子哥兒來說,是委屈,可是花三郎不嫌。
他能隨遇而安,具特強的適應性。
天色已經很不早了,這時候住進客棧,除了歇息,睡覺,應該沒有別的事好做。
事實上是這樣,夥計送來了茶水,花三郎洗把臉,喝了兩口玉泉水沏的上好香片,燜得剛好的茶之後,熄燈上床,準備睡了。
可是,天不從人願。
他剛躺下,隔壁就有了動靜。
不是住店的夫妻逗樂子,而是……
隔壁有人開開窗戶掠出去了。
這種聲音很小,真可以說是輕如四兩棉花,別人是聽不見的,但卻沒能瞞過聽覺敏銳,十丈之內飛花落葉,蟲走蟻鬧也瞞不了的花三郎。
花三郎腰一挺,人又到了窗前,抬眼外望,屋脊上,夜空中,兩條矯捷人影,飛閃而逝。
這是什麼人,幹什麼去。
花三郎眉鋒微皺,略一沉吟,唇邊浮現一絲笑意,輕輕推開窗戶,他也掠了出去,一縷輕煙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