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嫣然一笑道:“倒是從善如流啊。”
“那倒不是,吃一次虧,學一次乖而已,要是差點把命丟了,還不知道悔改,豈不是不可救藥了麼?”
南宮玉凝目道:“你能試著坐起來,靠在床頭上麼?”
“我試試看!”
花三郎試著慢慢坐了起來,然後靠在床頭,累得直喘,額上也見了汗,他搖頭苦笑;“這哪是生龍活虎的我。”
“我直說一句你別介意,還能坐在這兒說話,你就該知足。”
花三郎微一點頭:“姑娘說得是。”
“試試看,胳膊能不能抬。”
花三郎兩臂抬起試了試,左臂抬不怎麼高,可是抬起來並不困難,他凝目道:“姑娘的好醫術,好靈藥。”
南宮玉笑了笑,站起來把參湯端過來遞了過去:“參湯,不燙了,正好喝。”
花三郎微怔:“這……”
“你不會老讓我這麼舉著碗吧。”
花三郎忙接過去,道:“這怎麼好,讓姑娘……”
“我既然救了你,為什麼不好人做到底,我無意逐客,可是我不能讓你老佔著我的床,你說是不!”
花三郎深深一眼:“象姑娘這種姑娘,我是頭一回碰上。”
“趁熱喝吧,你不會不知道,涼了功效也就差了。”
花三郎沒再多說一句,一口氣把碗參湯喝了下去。
南宮玉接過碗道;“我保你明天晚半晌又是生龍活虎的你。”
“姑娘給的太多了。”
“我沒有意思讓你還。”
南宮玉擰身把碗放回了几上,走回來坐下,凝目道:“你不是京里人吧。”
“不是,我從關外來。”
“呃!挺遠的,到京裡來,就為跟人打架。”
“姑娘,我已經知道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責怪你,我也無權責怪你。”
“那麼姑娘是……?”
“你不是個點不透的人,何必明知故問!”
花三郎窘迫地笑了笑:“看來我是碰上對手了,姑娘是問我到京裡來幹什麼的?”
“不錯,能說則說,不能說我不便勉強。”
“書有未曾為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到京裡來,是來找碗飯吃的。”
“是來找碗飯吃的?”
“江湖上混了不少日子了,一無所成,自己覺得沒臉再待下去了,老在江湖上混,也混不出多大出息來,所以……”
“所以就到京裡來找碗飯吃。”
“不錯!”
“那麼,你打算找什麼樣的事呢?”
“除了幾手莊稼把式外,一無所長,能打算找什麼樣的差事,只能說什麼樣的差事要我。”
“你太客氣了。”
“我句句實言。”
南宮玉深深看了花三郎一眼,微微一笑道:“我不多跟你說什麼了,你該睡一會兒了。”
說完了話,她要往起站。
花三郎道:“姑娘可否再坐一會兒。”
南宮玉沒再動,道:“怎麼?”
花三郎道:“我了無倦意,想跟姑娘再聊會兒!”
南宮玉嫣然一笑道:“是不是怕吃虧?”
花三郎道:“怕吃虧,姑娘這話……”
南官玉道:“我盤查過你了,你要盤查盤查我?”
花三郎笑道:“姑娘想的未免太多了,既是這樣我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南宮玉道:“你知道不,我這個人有個怪脾氣。”
“呃!姑娘是指……”
“你不是不想問了麼,我卻非讓你問不可。”
“姑娘,嘴長在我身上。”
“那不要緊,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那我就不便,也無權阻攔了。”
南官玉微微一笑道:“轉來轉去,我這個怪脾氣正好落進了你的圈套裡。好吧,只有說了,你聽清楚了,我複姓南宮,單名一個玉字,是個風塵女子……”
花三郎微一怔,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我帶著一個老車把式,兩個丫頭住在這兒,交遊廣闊,相識遍京畿,夠明白了吧,你滿意了吧。”
花三郎笑道:“夠明白了,也相當滿意。”
“你可以安心睡會兒了吧。”
“準保一覺睡到明天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