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無所不精,就天下武林來說,腹笥之寬,胸羅之淵博,誠無出其右者……”
“既是這樣,年輕人,你才多大年紀,還自認能勝得過老朽。”
花三郎淡然一笑:“老夫子,別的不敢說,也不必多說,至少,‘九華’絕峰那方出土石碑上的字句我能解,還能說得出它的出處。”
老夫子臉色大變,霍地站起,驚聲道:“年輕人,你,你知道‘九華’絕峰事?”
花三郎笑道:“區區生也晚,但有幸悉知其詳。”
老夫子一雙老眼中精芒暴射,直逼花三郎,這時候看,他哪還象個冬烘先生老學究:“年輕人,放眼當今,知道‘九華’絕峰事的,屈指可數,你……”
“我知道,我不但知道,還知道那位素以滿腹才學自負的‘百曉老人’,就是因為解不出那方石碑上的字句,才含羞帶愧,悄然自武林中隱退,這,沒有錯吧,老夫子。”
“年輕人,你,你是何家子弟,出身那一個門派?”
花三郎凝目道:“百曉老人有此一問,豈不是永遠不打算復出了!”
老夫子神情猛震:“說得好,年輕人,說得好,老朽老了,什麼都遲鈍了,只是,年輕人,我不信你能解那方石碑上的字句,並能說出它的出處。”
花三郎笑了,好白,好讓人心跳的一口牙,他深深看了老夫子一眼:“普天之下,能解那方石碑字句並能說出它出處的,只一二人,倘無老夫子能信賴的人在側,區區在下就是說將出來,又如何能取信於老夫子!”
老夫子沒說話,呆了半晌方一嘆說道:“年輕人,你說的句句是理,由不得人不服,別的不說,單你能知道這樁不為人所知的當年事,恐怕老朽就難以考倒你了……”
老夫子神情微暗,站了起來,道:“這件事已經不是老朽所能管得了的了,你們請換個地兒解決吧。”
柴立、尉遲東、歐陽西、柳三影四個人怔在了那兒。
花三郎緩緩站起,衝著柴立一笑道:“柴大管事,你是代我往裡通報一聲呢,還是打算請我上‘武廳’坐坐去?”
柴立的臉色變得好難看,口齒啟動,剛要說話。
“文廳”門口人影一閃,進來個人,是個腰佩長劍的黑衣人,他先衝老夫子一躬身:“稟夫子,奉我們管事之命,特來請貴客移駕‘武廳’奉茶。”
這話,聽得在場眾人都一呆。
老夫子詫異地望黑衣人:“武管事知道府裡來了貴客,‘文廳’留駕不住?”
“回夫子,我們管事剛接到裡頭的通知,說府中來了貴客,恐怕‘文廳’難以留駕,命我們管事請客人移駕‘武廳’稍坐!”
“裡頭”是怎麼知道的?想必已有人往裡報告了。
花三郎這裡心念轉動。
老夫子那裡拱起雙手:“既是如此,老朽不敢多留,年輕人,你就請移駕‘武廳’坐吧。”
花三郎拱手答禮,道:“老夫子,區區在下想直接拜望貴上……”
老夫子道:“年輕人,何必急在這一時,你是個英雄人物,肖府上下都敬重英雄,象你這樣的客人,想見敝上,必須得透過‘文武二廳’,四館一樓,這是肖府的規矩,只要你能順利透過這‘文’、‘武’兩廳,四館一樓,還怕肖府不給你一個公道。”
花三郎一笑道:“老夫子說得是,多謝明教。”
他轉身要走。、
背後傳來老夫子話聲:“年輕人,請留一步。”
花三郎停步回身:“老夫子還有什麼教言。”
老夫子道:“年輕人,別客氣了,老朽一向頗以腹笥胸蘊自負,生平沒有朋友,也懶得跟那些粗俗之輩交言,老朽雖沒跟你真正比試過,但老朽總覺得你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這種人物老朽不願失之交臂,當面錯過,你也是生平頭一個讓老朽興起交朋友念頭的人物,所以……錯過眼前這件事,老朽想跟你作長談,多談談。”
老夫子言來,老臉上一片誠懇色。
花三郎也收斂了嬉笑之色:“承蒙夫子看重,區區在下引為無上榮寵,日後但得還能見著夫子的面,定當多領教益,還望夫子不吝,多賜指教,告辭。”
一拱手,轉身行去。
老夫子沒再說話,目送花三郎外行,一雙目光中,閃漾著一種異樣的東西。
走出“文廳”,花三郎停了步,回顧身後,柴立等並未跟來,當即向佩劍黑衣人道:“那位柴大管事,不陪在下到‘武廳’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