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大了,怎麼就敢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瞎走?”
商雪袖微笑著聽著,她的心其實不大,能裝下的除了明劇,只有一點點地方裝著往事;這裡也並非人生地不熟,或者說很早以前,她是熟的,可現在,卻真的是陌生了。
吃過了晚飯,商雪袖將管頭兒請了過來,道:“打聽一下,此處可有戲館兒,在這裡演兩天吧。”
管頭兒為難道:“這地方……太小了些。”
商雪袖道:“不妨事,我也沒打算讓角兒們親自登臺,小地方正好讓孩子們練練手,座兒錢都可以商量。”
管頭兒這才同意了,道:“這樣也好。好些個角兒都是七、八歲就登臺,有些天賦好的,到了九、十歲上就能紅了。”
“是啊。”商雪袖有些惆悵道:“您說的沒錯。”
朱鎮也難得有什麼像樣的戲班子來演出,也沒有像樣的戲館,只在鎮子中心有個露天戲臺子,沒人管理。
以往都是來了班子,在臺上演,然後敲著鑼收錢的,反正不是角兒們自己下場,管頭兒倒覺得沒什麼不好。
這些孩子一開始起點就在新音社,一個不小心,就容易高傲起來,這可是不得了的大毛病,在這裡練練手,也好讓他們體會體會普通戲班子的難處。
商雪袖帶的三個女孩兒分別讓她起了名字:春風、春雨、春華,現在先這麼叫著,等以後闖出了名堂,可以把自己的姓兒加上,便是正經的藝名了。
這批孩子,是新音社收的第一批弟子,因為是春天南下的時候拜的師,所以就算作是春字輩,其他孩子都是這麼起名兒的,雖然這些孩子知道在他們之前也沒有人跟新音社的師父們學戲,但當梁師父和商班主宣佈他們是第一輩的徒弟,還賜了名字的時候,個個都激動的小臉兒通紅起來——對於窮人家自己養不起不得已出來做了學徒的他們來說,這就是一門手藝了,以後要指著這個吃飯的!
雖然春雨春華跟商雪袖的時間略短一些,但帶了一段兒,也算是小有進步,便讓她們三個和其他師兄弟商量去了。
十幾個孩子還是第一次自己決定演什麼戲,並要用演的戲來賺錢,一個個興奮的都忘了難處,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最後排了《女起解》、《探母》等幾齣戲,兩個晚上,竟然人人有份兒。
最大的那個唱花臉的***茂,過來恭恭敬敬的稟報給商雪袖道:“分兩個晚上,頭天演的,其他人就幫忙做龍套,第二天演的,頭天的人幫忙。只是要麻煩師父們幫忙上個妝,戲服也恐怕大小不太合適,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商雪袖道:“這個不妨事,原來就有些廢棄的衣服,改一改也就好了。”
春茂又道:“我們還打了個賭,看頭天晚上的錢多還是次天晚上的錢多。”
商雪袖笑了起來,道:“行,那我也招呼著師父們在底下看戲,誰演得好了多打賞錢!”
春茂方小臉紅通通的去了。(未完待續。)
第一百零二章 鄔奇弦
徒弟看戲,哪有師父不捧場的道理,新音社的眾人約著連看了兩個晚上,倒是演戲的頭一次這麼聚精會神、津津有味兒的看戲。站了一個多時辰,看著孩子們像模像樣的敲著鑼,拿著銅盆兒收賞錢,大家夥兒都笑的前仰後合。
他們難得師徒同樂,看的高興,可有人卻鬱悶之極。
鄔奇弦就站在這露天戲臺的不遠處,他站了兩個晚上,是因為聽說新音社在這裡演戲,結果……結果這都是些什麼啊?
他是很同意這些孩子們功底不錯,演起來中規中矩,其中有幾個還相當的有天賦。
可他不想看這些啊!
商雪袖在西山城的時候,他其實就在西都裡。鄔奇弦並沒有自己挑班,從他聲名鵲起,到現在和餘夢餘可以並稱,從世人口中說“北餘南鄔”,慢慢的變成“南鄔北餘”,中間轉了足有七八回班子。
並不是他養不起一個戲班,而是他本性不愛拘束,想到要養一班人,整天與俗務、銀錢打交道,他便頭疼的不得了。相比之下,還不如掛一個班子,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所以他和人家籤的契,連活契都算不上,因為最後一條總要寫著“隨時可以離班”。
要是一般的老生,這一條無論如何也是異想天開,但他是鄔奇弦。能請到這尊菩薩在班裡,哪怕不唱戲就供著,座兒都要賣的更好些!所以只要鄔奇弦開口,沒有哪個戲班子不會張開雙手歡迎的。
商雪袖在上京大火的時候,鄔奇弦在西郡打轉轉,人家是樂不思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