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御璽在手,麗貴妃已經想把慶佑帝弄死了!
可是御璽不在,遺旨上說什麼也沒用!
太子還不曾廢黜呢,慶佑帝這當兒真有個三長兩短,反倒叫太子撿了現成的便宜!
還有關鍵的一點,慶佑帝醒了。
醒了以後才發現麗貴妃已經幾乎把朝廷折騰了一個底兒掉,當時就又昏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看到麗貴妃抱著三皇子,披頭跣足的跪在身邊,孩子還小,兀自在孃親懷裡頑笑,就越發襯得珠淚雙垂的麗貴妃楚楚可憐。
按照麗貴妃的說法,她也是被逼無奈。聖上昏倒的那個晚上,皇后當時就派了人來,要把她和三皇子灌了藥,幸而她運氣好,又早有防備,反將皇后關起來了。關了皇后,她自己反倒也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了想就拿出了一個昏招,下旨不允許太子帶兵回京。
麗貴妃哀哀慼戚的道:“皇上,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妾身對皇后不敬,還不得要活剮了妾身……妾身只是想著,先不要他回來,等皇上醒了,妾身有了依靠,再招他回來……可誰知道他掉頭就去打妾身的父親……”
慶佑帝看著眼前的嬌滴滴的麗貴妃,頭髮散散的披在瘦削的肩膀上,嗚嗚咽咽哭的著實可憐。
如果麗貴妃不是麗貴妃,早已經被他大手一揮拖下去活活打死了,他無奈的讓麗貴妃起身,便是不想再計較了,先把這團烏七八糟的事兒擺平了再說。
可麗貴妃不起身,只是趴著他的腿上哭:“陛下!妾身自該萬死,可是陛下想想,讓太子不可帶兵回京,原也不是什麼過分的旨意,可太子就領著兵去打西郡,不過是覺得西郡是妾身父親治下,出了什麼事肯定會站到陛下這邊,才要除了西都的兵力……”
她看著慶佑帝蒼白的臉色慢慢變青,又不遺餘力的道:“妾身都不敢告訴陛下,您昏迷不醒,可——可謹王殿下竟然敢帶兵逼宮,幸而林將軍守衛禁宮得力,不然,陛下和妾身早就……早就……”
說到此處,麗貴妃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慶佑帝沉著臉道:“那孽畜……”
“陛下……”麗貴妃離開了慶佑帝的大腿,咚咚的磕起頭來道:“陛下恕妾身死罪,妾身為林將軍求個情……林將軍擋住了謹王殿下,本來已經拿下了,想著先好好伺候著,等著您醒了發落。但謹王殿下非要闖進來,林將軍不得已只能先對殿下不敬了,現在謹王還被押著呢……您看是不是把謹王叫過來,父子倆有什麼說不開的呢?”
她磕頭不要緊,懷裡的三皇子十分不得勁兒,伸胳膊蹬腿兒的哭喊起來,越發吵得慶佑帝頭痛欲裂。
“該死!”慶佑帝一拍床榻,道:“朕不是說梓童,朕是說那個不肖的畜生!他有臉見朕?”
麗貴妃道:“或許謹王殿下只是擔心太子……太子和謹王關係極好,謹王本來要去封地,還是太子苦苦挽留……”說到這裡,麗貴妃又短促的“啊”了一聲,道:“不會吧……”
慶佑帝臉色難看,麗貴妃想說的,他自然也想到了,只是想到大皇子,心裡的火就一拱一拱的,便轉頭問道:“皇后呢?不會一直關到現在吧?”
麗貴妃膝行幾步,又一次磕頭請罪道:“陛下,妾身、妾身原本當時只是太害怕了才關了皇后,怎麼敢真的對娘娘不敬?妾身只是派了幾個宮女,原本用意也是好好伺候娘娘,結果……謹王殿下這邊兒闖宮,妾身這裡也慌亂的很,手底下的人都亂成了一團兒,還死了好幾個,結果……娘娘她……她帶著御璽跑了……妾身有罪……”
慶佑帝原本就是個多疑的人,不然懷遠侯府當初也不會那麼慘。
他腦海中立刻就想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太子和皇后這是等不及了啊!
難怪東海那麼小的一點兒寇亂太子也要親自領兵出去,難怪他特意留了謹王在上京,難怪皇后帶著御璽跑了,這是早有準備……
麗貴妃瞥了一眼慶佑帝鐵青色的臉,沒有再說話了,說多了反而惹慶佑帝生疑,便只是抱著三皇子哀哀哭泣。
慶佑帝低頭看著麗貴妃,心忖道:也虧得平日嬌嬌柔柔的人這段時間這樣硬撐著,雖然亂是亂了點兒,還能比他當初繼位那會還亂嗎?若不是她,他這個皇帝,此刻恐怕早就被自己親生兒子聯合著謹王趕下皇位了!……想到這裡他提著一口氣,下了床。
他病了許久,走起路來也是直打晃,麗貴妃急忙起身扶著他,道:“陛下,您才醒過來,我叫御醫過來,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妾身怎麼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