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覺自己失神,一聲苦笑,趕忙跟上。
又是十天,八手仙猿音訊全無。這天,池英華帶了一名從人,匆匆到家。
進門看臉色,這位丰神絕世的公子爺,眉心緊鎖神色不寧。
右粯不好動問,心中疑雲大起。
久久,福老請他到書房,交給他一封書信說:“孩子,你先看看。”
他看了封面一眼,雙手奉回欠身道:“這是奶奶給你老人家的家書,佩兒不敢。”
福老收回信,說:“書信上說,江湖大劫將興,拙荊打算儘早返家,以免捲入漩渦。”
“哦!不知是否有關家師……”
“令師酒狂與窮儒,皆突然失蹤。半月前,武昌附近的江湖高手名宿,突然神奇地失蹤。”
“哎呀……”
“小媳母子已與拙荊會合,準備一同返家。”
“那……八手仙猿……”
英華苦笑道:“沈兄的船,在鄧家口沉沒,未能到達武昌,生死不明。”
他大驚,變色道:“奶奶所指的江湖大劫將興,不知有何用意?”
福老苦笑道:“信中語焉不詳,想來必與武昌的江湖高手神秘失蹤有關。反正這幾天她會回來……”
“佩兒必須趕到武昌看看究竟。”他焦灼地說。
英華搖頭道:“不,切不可輕生涉險。我已派人前往武昌打聽訊息,不日便有迴音。”
右粯怎能等?恨不得插翅飛往武昌。
酒狂也失了蹤,那麼,跟隨在身旁的左婷,也可能有不測之禍。兩位恩師皆失蹤,他能不急?
當天晚間,他不辭而別,留下一封謝函,披星戴月從陸路奔向嶽州。
這天,他帶了一個小包裹,脅下掛了一個外套布袋的百寶囊,像一個落魄的販夫,僱了一艘小舟,從平湖門駛出,到了鸚鵡洲木廠碼頭,奇Qīsūu。сom書請船伕稍候,直趨洲北的一座小村。
這座小村只有一二十戶人家,濱江處有一座小碼頭,與漢陽府的東南角遙遙相望。居民全是些漁夫,開了三家小酒店,接待些三湘來的木商。
水枯期間,洲上雖仍然靠了不少木排,但三湘來的木客,早就返湘了,要等到明年方能前來。
目前是淡季,洲上冷落,酒店的生意極為清淡,僅供應一些小菜茶食而已。
他到了一家小酒店,跨入店門,向正在打瞌睡的一名小店夥問:“小兄弟請了。”
小店夥一驚而起,睡眼惺忪問:“哦!客官要吃些什麼?”
“在下有事請教。”
“客官所問何事?”
“晴川木行的李東主,近來曾否在貴店露臉?”他一面問,一面遞過一吊錢。
小店夥快速地將錢納入懷中,笑道:“好教客官失望,李大爺近一月來,從未來過。”
“哦!他到何處去了?”
“不知道。”
“唐老二呢?”
“你是說排幫的唐二爺?”
“正是他。”
“哦!上月中便返回湘西去了。”
他臉一沉,哼了一聲說:“你胡說!上月底他曾經在點魚套江楚酒樓宴客。”
“客官……”
他逼進兩步,魁偉的身材雄壯得像座山,往小店夥面前一逼,像是金剛壓小鬼。
小店夥打一冷戰,戰慄著將錢取出遞過說:“小的不……不知道,錢還……還給你。”
“錢已是你的,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得說實話。”他頗具威嚴地說。
店堂中出來一位中年店夥,搶出說:“客官請息怒,怎麼啦?”
他迎向中年店夥,冷冷地說:“在下打聽唐老二的訊息,貴店夥竟然胡說八道。”
中年店夥搖頭道:“客官有所有知,唐二爺確是月中走的,但僅離開鸚鵡洲,到武昌去了。他說是回湘西,至於為何在府城宴客,遲至月杪方動身返鄉,便不知其詳了。”
“你的話未能令在下滿意。”
“客官如果不信,可向村口左面第二家的王五打聽,他今天在家。”
“哦!是不是在黃鶴樓碼頭一帶混的翻江鼠王五?”
“是他。”
“咦!他怎麼混過江來了?”
“不知道。”
他心中一樂,笑道:“武昌的土蛇地混,竟然紛紛離巢,真是怪事。武昌目下是最乾淨的一座城,不知貴地漢陽是否也同樣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