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看來,救出窮儒的機會太過渺茫,怎不令他心焦?
但他已別無抉擇,決不能放過這微乎其微的一線希望,上刀山下劍海,他也得全力而為,義無反顧。
實力懸殊,他必須與對方鬥智,任何些小錯誤,皆可能出紕漏,不但救不了窮儒,也白賠上一條小命。
過天星見他久久不語,惑然問:“勞兄,何思之深?不知有何高見?”
他搖搖頭,遲疑地說:“目前在下並無意見,必須摸清對方的底,方能籌劃對策。”
“除了一拼,別無良策。”天魁星洩氣地說。
他注視看天魁星,眼神不怒而威,沉聲道:“在未摸清對方底細之前,希望諸位不要妄動,任何衝動皆可招來殺身之禍,甚且誤人誤己。”
“難道咱們就坐以待斃不成?”天魁星抗議地說。
“當然不。俗語說:謀而後動;又道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置之死地而後生,抱有必死之念,任何委屈也可承受,不到生死關頭,決不輕言決死。”
“依勞兄之見……”
“對方既然設下沼澤陷阱,以人為餌引誘他們所要找的人前來自投羅網,可知他們所要對付的人,定是武林中了不起的高手名宿。因此,咱們已可預知,他們所要對付的人自不等閒,不會輕易上當,將有一場空前激烈的龍爭虎鬥。也因此可以斷定,在近期間咱們是安全的。在下要摸清老魔們的底,請耿兄將沼澤陷阱的設定形勢告訴在下,以便設計應付。”
“可是,咱們無法外出,也無法接近他們的人,等於是又聾又瞎,如何能夠摸底?”過天星絕望地說。
“事在人為,在下自會見機行事。”右粯頗有信心地說。
“勞兄想知道沼澤陷阱……”
“在下要知道陷阱的形勢,或者可在沼澤打主意。”
“可是你無法出去……”
“那是我的事。”
“好吧。那是一處廣約五六里的河灣沼澤,長滿了蘆荻和枝脆葉濃的軟木,浮泥陷人不亞於浮沙。陷入者有死無生,有不少可怕的有毒蛇蟲在內滋生,附近的人畜入者必死。據說內有鬼怪,百十年來,先後死了不少人畜,誰也不敢接近。”
“但他們卻可接近。”
“這是洞庭蛟做的好事,他用特製的去皮烤油的竹筏,在兩個月前便把那地方摸清了。”
“莊主的人替他設埋伏,情形如何?”
“敝莊的人,被他役使開路、填土、挖阱等等粗活,其他皆由八老魔親自動手佈置,只有老魔們方知其中的險惡機關埋伏。”
“好,我要問問那些參予幹活的人。同時,我需要大家合作,不分晝夜,分別偵察莊外的動靜,將所見一一記清,任何動靜皆不可忽略放過。”
“咱們願聽勞兄的調派。”眾人同意說。
一天、兩天,平安無事。
耿莊主的八位朋友皆已先後趕到,都是些二流人物,誰也禁不起眾老魔一擊。但他們都是些老江湖,偵察莊外動靜卻勝任愉快。
這天,右粯向耿莊主取了不少雜物。其中有硝、硫磺、杉木炭、韌竹片、牛筋、小鐵枝和一些虎狼烈性藥物。要了一間小屋,獨自在內準備一切。
不論晝夜,只要他有空,便四面走走,察看莊外的動靜。
站在莊後的瓦面,可看到東南角三四里外的沼澤地帶,那是一處寬約兩三里,長有五里左右的河灣,地勢低,附近的田野長年積水,秋盡期間,仍是汪洋一片。
但華容江河床中的水,已日漸枯渴。河東西岸的蘆荻,已完全曝露在陽光下日漸乾枯。雪白的殘餘蘆花,留在枯梢上為數有限了。
不時可看到一群群水鳥向南飛,但不向南遷的鳥卻仍在沼澤上空飛翔。景色如畫,但在章華山莊的人眼中,卻是可怕的殺人陷阱。
第四天一早,風掃殘雲偕同天兇星大踏步進入莊門。
以往,老魔們不時進莊,向莊主索取刀鋤鐵器等等雜物,取了就走平常得很,因此今天兩老魔到達,並未引起多少騷動。
耿莊主親自迎迓,將人接入大廳,恭順地問:“兩位老前輩需用何物,請吩咐……”
“要人。”風掃殘雲直截了當地說。
“要人?”
“是的,要四個武功高強的人。”
“這……”
“不許問。”
“好吧,晚輩算一個。”
“不要你,你還得留下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