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了不是。”五巧是這麼回話,又擔心:“現在怎麼辦?她不在房中,可怎麼喊有賊?”
汪氏冷冷一笑:“不在房中正好,”她衝著外面努努嘴兒:“她居然追出去,這不正是有賊!”把窗戶一推,汪氏扯著嗓子來上兩聲:“有賊!”
尖尖的聲音一出來,院子裡迅速就有人回應,兩隊家人打著火把過來。汪氏對五巧得意地一笑,繼續尖叫:“有賊啊,偷了我的嫁妝裡的好東西!”
五巧會意,也跟著尖叫起來:“有賊,快來人呀,有賊!”
她的隔壁是郭樸,郭樸懶懶道:“去讓她不要喊,大驚小怪的!再去把那個傻子帶過來,真是個傻子!”
長平站在窗戶前,往外面看,把外面的事說給郭樸聽。汪氏的丫頭七巧跑開,鳳鸞追過去,長平全看到。
見公子發話,臨安大步往隔壁去,隔門道:“公子讓不要喊,問可受了驚嚇?”汪氏和五巧尖著嗓子又喊幾聲,才裝著才聽到的樣子道:“好怕人!”
鳳鸞此時在院子裡驚恐萬狀,喊聲出來,她才知道不對。問問自己,為什麼會追出來,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鳳鸞自己都找不出答案來。人在緊急時會有什麼反應,當時自己並不知道。
看到那個人,明白是陷害!
明白是陷害,就追出來,或許是找證據吧?也許當時就這樣想。現在出來了,人凍得吸吸溜溜,院子裡無處不火起,鳳鸞的手裡,還抓著一大把子珍珠。
此時被別人發現,人證也有,物證也有,這是怪鳳鸞不聰明呢,還是怪她年紀不夠大,應該怪的,是她沒有想到有人這麼快就害人。
一般的房闈之爭,也是有個來言去語才開始,郭家的這一次風波,無風無浪的起來。
她戰戰兢兢躲到一株樹後,正在想主意,聽到又有人尖叫:“賊在這裡樹後面!”雪地裡幾步外,汪氏的丫頭七巧正手指著她尖叫不止。七巧的面上,不無得色!
鳳鸞氣得渾身冰涼,原本身子就涼,不過心裡不涼。現在她全明白了,心裡好似暴露在北風中一絲不掛。
她想要撲過去撕七巧的嘴,明白自己剛才追的就是她!可是人動不了,凍得走一步都艱難。眼看著人要被七巧引過來,她身後黑暗中閃出長平,舉手如刀,對著七巧的脖子就是一掌,七巧身子一歪,往旁邊倒去,長平接住她,輕輕放在雪地上。
對鳳鸞視而不見,長平大步迎上過來的人,大喝道:“那個人過了院牆走了,快往那裡去追!”
長平說話,這裡人人相信,上夜的人一起去追。長平重新回來,把七巧提在手裡,再對鳳鸞作一個手勢:“周少夫人,隨我來。”
鳳鸞凍得人也僵,臉也硬,身子難邁動。長平走上兩步回身瞪她一眼:“不走就只能被人抓了。”
這一句話刺激到鳳鸞,她勉強自己跟上長平的步子。長平沒有走正門,帶著她從耳房裡進來。先到郭樸床前來回話:“人帶來了。”
回身一看沒有人,再去找鳳鸞。正站在耳房的火盆兒邊上烘火,一面打著寒噤,一面抱著身子自愧,沒有外衣。
不算不能見人,就是沒有外衣。長平再去告訴郭樸,取了郭樸一件外衣送來。鳳鸞披上,人也暖和得多,哆嗦著身子過來,在郭樸床前撲通跪倒:“我不是賊!”
新婚之夜,郭樸的房中無處不是金花喜字。龍鳳紅燭高燃著,郭樸閉目似乎睡著。長平和臨安一左一右侍立,鳳鸞知道他沒有睡著。她只有一句話:“我是冤枉的!”
郭樸沒有說話,長平和臨安也靜靜站著不語。鳳鸞跪在地上,身上漸暖時瞌睡上來。真是要命,睡在床上睡不著,跪在這裡反而要困了。
她垂著頭沒多久,打一個盹兒身子一晃往前一衝,人醒過來睜大惺忪的眼眸跪上一會兒,又要打盹兒。
“搬張榻來,讓她跟我睡。”郭樸淡淡吩咐著。長平和臨安外面搬動錦榻,上面去掉小桌子,抱來錦被,取來繡枕。鳳鸞感激地說一聲:“謝謝。”
正要睡,見長平和臨安還在,鳳鸞猶豫地看他們一眼。沒有睜眼的郭樸彷彿能感覺到,再道:“你們出去,留她在這裡。”
長平道:“我們在外面睡,公子有事喊我們。”又交待鳳鸞:“睡警醒些,公子夜裡要茶要水,不要聽不到。”
鳳鸞用力點頭,見他們出去,趕快睡下來,鑽到溫暖被窩裡,人才覺得舒服一些。跪在地上要睡,這睡下來鳳鸞又清醒不少。她在被子裡小聲開口為自己辯解:“我看到她放東西在我房裡,我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