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果然是鳳鸞,周忠大喜:“姑奶奶,正要和你商議。”鳳鸞靜靜站在門前,微笑著道:“忠伯,咱們現在就走。”
周忠老成地道:“來去快趕也要好幾天,郭家那裡如何交待?”顧氏這個時候出來,鳳鸞讓大家全到門裡說話。
把大門關上,來安一隻眼睛看門外不會來人,一隻眼睛只看蘭枝。鳳鸞對顧氏從容道:“汪氏願意幫我遮蓋,她只佔便宜從不吃虧,巴不得我晚回去。只怕公子要問,單獨使人來找我。母親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公子小廝來問,母親只說我夜來一夢,還願去了。”
顧氏是不答應鳳鸞亂走的人,她看著如花似玉的女兒,春光明媚下,鳳鸞又出落不少。藍色行衣內是水紅色羅衫,嬌黃色裙子,都繡著密密麻麻的花兒,上面綴著小珠子。
一道赤金鍊,上面鑲著紅綠寶石不少。顧氏很是擔憂:“你在郭家過得好,我和你父親最放心。家裡日用得過,還有你父親走時留下的錢,又有你月月送回的銀子,鳳鸞,你不要去。郭家來回,說你還願,他們難道不問哪家廟裡還願,又為何一個人去?”
鳳鸞很安詳,毫不慌張地道:“母親,我就說夜來一夢,夢到先人怪我過年沒有祭祖,這樣的願心不能說給人知道,只能還過再說,因此匆忙離去。郭家來問,母親只推不知,哄得住他們就哄,哄不住就和他們一起慌亂。反正有忠伯和蘭枝、桂枝在,過幾天一起回來。”
斜斜春陽打在顧氏身上面上,她有些心動:“你這話也有道理,先人的願,菩薩的願,託夢來的,都還過才能張揚。只是你這孩子,怎麼能拿先人亂說!”
鳳鸞一笑,顧氏又道:“這幾天我也聽忠伯說說,你要去的地方,是離咱們家的祖墳不遠,只是路上聽說不安全,要是你有個閃失,可怎麼辦?”
愛憐地抱住女兒身子:“你當少夫人安穩著我喜歡,我不放心你去。”
“母親,您和父親雖然都還康健,可也不能全指著父親和您操勞。我一定要去,這個人也不是天天可以遇到,”鳳鸞堅定地道:“我一定要去。”
周忠卻很喜歡,他對著天看:“要走快走,早去還可以早回。有汪氏少夫人幫您遮蓋,既然她不願意姑奶奶在家,肯定遮得好。咱們早走,沒準兒郭家來人問,姑奶奶已經到家,這就神不知鬼不覺。”
又對鳳鸞看看:“我去僱車,姑奶奶這衣服換下來的好,這樣衣服出門,肯定要遇賊!”一語提醒她們,顧氏攔不住,帶著鳳鸞去房中換衣服,還在絮絮叨叨:“你一個女人怎麼出門,早上我外面見三奶奶,她拉著我說半天,她要出門進貨,郭七爺沒功夫,三奶奶一個人去,她快要哭出來,說路上難走,女人出門艱難,對了,鳳鸞,你們能作伴嗎?這樣郭家也不會起疑心……哎呀看我,你不能和她一路走是不是?”
鳳鸞換上顧氏的青布舊衣服,藍布舊裙子,正在取頭上的首飾,撲哧一笑道:“三奶奶也會哭?”又中肯地道:“她平時很會挑唆,總和我婆婆說東說西,我聽到幾句,沒有一句是說親戚們好。”
她悠然的挑一挑眉尖,總覺得有哪裡應該想起來,卻偏偏想不起來。蘭枝在換下來的衣服首飾,細心地道:“這些也要帶著,人家要見掌櫃的,少夫人穿成這樣,不像掌櫃的。”
顧氏聽此一言,又重喜歡:“就是,你在郭家的家常衣服,會客也不怯。”又急急讓喊來安來,來安滿頭是汗地跑來:“奶奶喊我作什麼?”
“聽我說,你辛苦一趟,也陪著去吧。這路上,我總是不放心。鳳鸞又一定要去,忠伯上年紀,路上水冷水熱他知道,萬一有什麼,他年老體弱的……。”顧氏只管嘮叨,來安喜出望外:“我去,我就說要去,還沒有說!”
鳳鸞笑盈盈道:“這一次去,一定要把人請回來,”喜形於色的來安打斷她:“少夫人,那更要帶上我!”
他懷裡取出一個油紙包,約二寸左右。蘭枝多看幾眼:“這是什麼?”來安嘿嘿摸著頭:“這是迷藥,她要是不來,把她迷昏了來。”
房中傳出來歡笑聲,鳳鸞正在笑:“這可不行,”來安不管不顧揣入懷中:“我還是帶著,到時候用得上,就知道我這個管用。”
換好衣服等車到,在後門上車,顧氏不敢門前多送,回到房中來長吁短嘆又後悔,鳳鸞是個女兒家,這一路上菩薩保佑,千保萬佑,保佑她平安回來,早早回來。
洗手去點幾炷香,家裡有供的白衣大士像,上過香,顧氏和唯一剩下的丫頭有一句沒有一句說著話,用過午飯又想著鳳鸞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