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中藥是空腹吃,也有藥性猛,郭樸現在虛弱身體難當。
“昨天下午就發熱,昨兒一夜都沒有好,夫人守了一夜,老爺子守了一夜,到早上讓接少夫人回去。”長平說過,鳳鸞眼角已經沁出淚,再也不管還沒有要收拾的,快步就是兩步出去,又回身對母親憂愁地看看,行了一禮:“母親,我去了。”
顧氏淚落不止:“你快去,不用掛念我,我收拾了,也要去看看。”鳳鸞這就出門上車,由長平護著回去。
家中顧氏交給施七嫂,帶著來安也跟過去。滿院春光中,施七嫂也要嘆氣。這春風成了西風,這桃花也不再中看。
郭夫人守在兒子身邊,聽到外面人說周氏少夫人回來,忙道:“快來。”鳳鸞是跑著進來,面頰紅撲撲,眼中有淚出現在郭夫人眼簾中。
因為奔跑髮絲亂下來,襯著鳳鸞面上的淚水分外可憐。第一次鳳鸞忘了給郭夫人行禮,她只和婆婆看一眼,就直奔郭樸床邊。
“公子,是我鳳鸞,”鳳鸞緊緊握住郭樸的手,忘了他的手平時也是不亂碰的,怕引起他新的疼痛。
幾天不見,郭樸一把子骨頭的面龐上全是潮紅,有汗水看著就讓人擔心。好人出這麼多的虛汗,也會成病人。
體內的高熱,讓他一直在出著虛汗。
昏昏沉沉的郭樸醒來,燒得什麼也記不清,第一眼見到淚如雨下的鳳鸞,郭樸勉強一笑:“鳳鸞,你怎麼又哭了?是有人又欺負了你,”
鳳鸞拼命搖頭:“沒有,沒有人欺負我,是你怎麼病成這樣?”走的時候還好得很,還可以和曹氏生氣。
郭夫人聽著鳳鸞的話心酸掉眼淚,鳳鸞含淚道:“有人惹你生氣,你不要生氣才好。”說到這裡想到自己身上,鳳鸞帶淚開了一個玩笑:“鳳鸞不在,還有誰會惹你生氣?”
郭樸這才想起來,他神疲眼痠只想閉目,又不願意閉上眼看不到鳳鸞,他強撐著微笑:“你不在,我才喜歡。不過我病了,你得回來陪我。”
“嗯嗯,我陪著你,我哪裡也不去,我只陪著你。”鳳鸞把郭樸的手鬆開,用帕子拭淚問道:“要不要喝水,怎麼成這樣?你覺得好不好,”
郭樸只有一句話:“你認為我會不會好?”他迫切急切期待的看著鳳鸞。郭夫人對兒子這樣的眼光,只覺得心都碎了。
“會好,你一定會好,”鳳鸞哭著把兩個人的私房話全說出來:“你說陪我逛園子,又說陪我出去玩。”
郭樸再也支援不住,閉上眼眸又昏沉過去。
外面走來幾個醫生,郭老爺子也熬得眼紅疲倦,還要親自陪醫生來。褚敬齋在外面也是寸步沒有離開過,他手中一本醫書,怔怔地還是沒明白郭樸現在身體過於虛弱,他只有一個想法“怎麼會這樣,自己吃過沒有什麼。”
“老爺子和夫人請放心,這幾味藥方沒有什麼,”醫生的話傳到外面,素來小心眼子的褚先生此時聽過鬆一口氣,而不是認為郭家人不相信自己。
松過一口氣,褚敬齋又擔心,那是什麼原因?這一刻,他反而希望醫生能指出自己藥用的不對,這不就有原因了。
鼻中聞到香風,鳳鸞紅腫著面龐出來,手中帕子已經濡溼,她沒有發覺握在手中,含悲道:“先生,藥是您給公子用的,請再看看可有什麼不對!”
悲傷中鳳鸞都忘了注意語氣注意一切,褚敬齋呆若木雞,忽然伸出雙手搔自己的頭髮,沒幾下子,就把髮髻給弄亂,他苦惱萬分:“我,這全是我試過的。”
“先生,公子這身子骨兒,有的藥能用,有的藥不能用,”鳳鸞傷心無比地隨意說著,只是一些普通人會說出來的話。
有如利箭閃電,一下子擊中褚敬齋。他心裡漸漸明白,郭大人現在是一推就倒的身體,他換成新藥……。
他又伏下身子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郭大人天天催促:“藥呢?快去尋,我要早好。”褚敬齋又得意於可以治好一個疑難病症,在郭樸的催促下,把一件很小很普通的事給忘了。
病人都著急上性:“我要快好!”醫生就把他現在身體只能緩緩用藥,待養給忘了。
頭髮被抓得差不多的時候,褚敬齋抬頭見不到周氏少夫人在,不知道她幾時離去。先生總算回了魂,褚先生重整醫書,重寫藥方。拿著往房中走,他沉默了,再給郭大人用藥,還有人會信自己嗎?
幾個醫生已經離去,郭老爺子坐在床前,目不轉睛看著孫子女;郭夫人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看著兒子滴淚;鳳鸞伏在床沿兒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