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瞪她:“你只看笑話!”鳳鸞長袖掩口過來勸,郭老爺子揮著巴掌來打,比剛才真上三分。
其實一巴掌也沒有打著,就是祖孫兩個人追來追去。郭老爺子邊追邊問:“當不當官?還當不當官?”
鳳鸞趁了心懷,就在旁邊不真不假的勸。見郭樸大步走到房外面去,郭老爺子一面欣喜孫子身體恢復得真不錯,一面還在後面追來。
跟出來的鳳鸞見院中一個人詫異,日頭下面邱大人才進來,見到祖父追著孫子打驚奇地道:“這是怎麼了?”趕快道:“下官來勸勸。”
郭老爺子站住撫著腳步笑語:“邱大人吶,你來得真是時候。”郭樸也站住,微微頷首:“什麼風兒今天過來。”
他居高臨下,不疾不徐淡然問話,邱大人在院中打躬欠身,滿面諂媚:“大人您好了,就要進京復職是不是,我特地來問一聲,大人可有用到下官之處,當請吩咐。”
這樣子,郭老爺子只覺秋風更逸,兩腋下徐徐生清風。邱大人雖然只差郭樸一級,卻只是城裡小官兒,郭樸一旦官復原職,手中卻有兵權。
再加上……。邱大人正在說另一個原因:“今兒早上邸報,說調一隊兵來,我查了查,曾與大人同僚,定是大人好友,到時候還請大人引見。”
郭樸還真不知道,他完全對下屬的口氣:“拿來我看。”邸報到手中只看兩眼,郭樸不難明白邱大人今天客氣何來?
上面寫著:“茲派駐兵馬於省內,聽由京中調遣,轄管本省治安……。”只這幾個字,已經把新來將軍的地位凌駕於一切人之上。
由京中調遣,本省官員無法管轄;再轄管本省治安,有風吹草動都管得上。郭樸只皺眉一件事,來的誰呢?
郭大少和楊英這種人都能好,來的只要不是王孫玄和去年新來的人,郭樸都認識。手中薄薄邸報上,帶著沉甸甸的份量。
見邱大人巴結的候著,郭樸手一招:“請進來說話。”邱大人點頭哈腰進去,門簾子落下來。邱大人時常來郭樸這裡,三兩天就要來一回。他在本省官兒不大,守著殷實的城市摟錢,心中總有不安。
不管郭樸病好沒有好,邱大人都要和寧遠將軍好才行。寧遠將軍還病著,他的醫藥銀子從本城衙門裡走,這是彼此心照不宣,邱大人有好處的事。
寧遠將軍好了,邱大人病中殷勤問候,郭樸當然不會虧待他。有這兩條在,再加上郭家一年孝敬不少,邱大人無事就來,已成常客。
郭樸先落坐,邱大人守官場禮節坐在下首,陪笑還沒有說話,郭樸手指輕撣邸報道:“邱大人還聽到什麼?”
他有時候稱呼邱大人為老父母,今天直呼官諱,官場尊卑帶出不少。
“大人,京裡有傳言,說貴妃娘娘病了三個月,臨夏天的時候才好。”邱大人縮著腦袋,眼睛眨巴眨巴觀察郭樸神色。
郭樸肅然冷淡:“宮中離我們遠。”他裝糊塗,邱大人不滿,開啟天窗說亮話:“殿下遇刺以後,娘娘生病,大人您還瞞我,您肯定別有訊息。”
“我一個生病的人,仗著兄弟們不嫌棄還有信來,訊息是半點兒皆無。”郭樸推得一乾二淨,對於邱大人是幼年就認識,卻不熟悉,還不是交心的人。
邱大人急得抓耳撓腮,越看郭樸身子越壯實,馬上就能上馬掄刀。他六品官一坐十幾年,與京裡無人大有關係。見郭樸推開自己,邱大人騰地一步過去,鼻子快湊到郭樸面頰上,半仰面龐半帶陰沉和交好,說話若悄風,低卻可以感受到:“不必瞞我,大人在這裡病著,秦王殿下才來看,秦王殿下來看,才會遇刺。”他嘶聲低啞:“您怎會全無訊息?”
郭樸態如清風徐來,安穩如泰山,在邱大人焦急交好的眼光下,他甚至輕鬆地去鑑賞手上的扳指。
“郭大人!”邱大人快要咬牙切齒,十幾年來算看著你長大,怎生不給面子?郭樸對他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嘴唇微啟,聲如低風:“娘娘的話,不是你我說的。”
總算等到他有一句話,卻又是這一句,弊著一口氣的邱大人撥出來,再端不住身子,後退兩步頹然摔坐地上。
一隻手伸到他面前,郭樸一步跟上來,還是公子哥兒從容意態,扶起邱大人再道:“你我算是世交,有事自當照應。”
邱大人無意中得到這話,驚喜得跳了一步,落下來郭樸的話又清晰而來道:“汪家你給我看緊了!”
“啊?”邱大人是前幾天才由郭樸親口告訴他,當時沒說什麼,今天郭大人此話何來?
郭樸沒有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