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邱大人帶我去那周氏女子家中,先和她的家人言講。”
他撫著手上扳指,一臉大慈大悲:“郭大人在京裡只怕成過親才回來,這裡候著不說讓人等,不是罪過。我說我來吧,別人也不知道郭大人心思是不是,他憐香惜玉的很吶。”
邱大人覺得自己全明白過來,會心一笑:“有正妻有小妾,也是佳話。”眼見得就要攀上寧王殿下,秦王殿下,廖易直大帥和這位虞大人,邱大人手舞足蹈找理由,滿面歡喜的似他要成親:“啊呀呀,周氏女子小門小戶,病中服侍郭大人,理當給她一個名份。盧家小姐出身京中,理當身為正妻。”
他興高采烈:“請,大人請,咱們今天就去辦這件事。再不辦呀,”他小聲神秘地道:“城裡一多半的人都要知道郭家要辦喜事了。”
這話是郭家和周家同時傳出來的,不僅是城裡一多半的人,而且是城裡城外都在羨慕周氏鳳鸞的好福氣。
這親事不辦,別人以後說起來,會說周氏成親時最後一個進的門;這親事重辦一回,別人以後說起來,漸會把以前郭家娶親的事淡掉。
虞臨棲要的就是邱大人同去,當下兩個人商議一下就起身。邱大人把自己的官轎讓給虞臨棲坐,自己街上僱了一乘小轎,同住周家而來。
轎子裡虞臨棲往外看,見這個城店鋪熱鬧,行人不少,小巷子裡也見幾分煙水色,他點一點頭,自言自語道:“自古出文人的地方,都有水潤煙景。”
長街上有一個鋪子門板上奇怪,半邊沒下的門板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毛”字,門上挑的幌子卻是“梁記”。
虞臨棲忍不住一笑,這是什麼道理?過了這條街,穿過兩、三條小巷口,前面一帶小石橋,過了橋轎子就停下,這算是一條巷子。
橋邊煙柳數株,有桃花都只餘枯枝子,怪怪地伸張著。虞臨棲覺得不錯,又覺得風水好。
邱大人先下轎,再來侍候虞臨棲下轎。路上行來在轎中,邱大人把事情想得不能再透徹。郭大人好了,要另娶名門。怕自己回來說受人指點,請這位虞大人來幫著說,又取出什麼寧王印章,這全是障眼法兒。
明白只有一句話,就是郭大人要變心,他好了嫌棄周家門第不高。這奇怪嗎?一點兒也不奇怪。邱大人為官數年,陳世美不知道見過多少。
別說陳世美,當官後嫌棄自己父母沒給好門第的都不少。思緒想到這裡拉回來,當然,郭大人還是要面子的。願意給周氏一個妾室的名份,並且虞大人冷風中親自跑一趟來說。
邱大人無端感動得眼有淚光,這樣的感情太深厚,太讓他嚮往不已。
不用衙役,邱大人自己親手去叩門。“啪、啪、啪,”來安來開門,是他慣常的腔調:“哪一個,報上名來!”
來安無事愛聽戲,昨天才聽過一齣子戲,讓人報上名來。
虞臨棲不屑地一笑,更覺得自己來得有理。厚朴病中不能分辨人,以為小家女子嬌嬌痴痴纏著就叫好。
郭家和門後這一家相比,肯定不能比。小家女子能不纏他對他好,就是厚朴好不起來,她也一生衣食無憂。
女人,嫁個丈夫不就為穿衣吃飯。她還能為什麼?
來安開啟門嚇了一跳,眼睛瞅幾瞅,才哆嗦著問:“這莫不是本縣大人?”離得太近,來安打心裡轉不過彎兒來。要是姑奶奶在,上門什麼客都不稀奇,可姑奶奶還不在?來安傻乎乎問邱大人:“您怎麼知道我們姑奶奶馬上要到家?”
邱大人一聽大樂:“那正好,我們在這裡等她。”按虞臨棲和邱大人商議的,是先到周家矇住周家人,說有事尋周氏,讓周家的人去接周氏回來細說。
這中間有個細節,虞臨棲是用心來想,告訴邱大人道:“咱們既然辦這件事,得讓厚朴將軍滿意,得讓寧王殿下滿意。此事為什麼先來尋你本縣商議,就是不動聲色先尋周氏去說,周氏是個通情達理,她自願退居妾位,厚朴將軍面上有光,周氏也有一個識得大體的好光彩。”
說白了邱大人聽得懂,是抹去郭樸的負心。
虞臨棲大人,自有他的一肚子計策。
來安一撒丫子進去通報,虞臨棲和邱大人反客為主,慢步進來。行過一半路徑,見房中匆忙出來一個男人,卻是周士元。
周士元是上午到的家,虞臨棲進城去衙門,周士元進城往家來。因為他回來,顧氏親自去接女兒回來相聚,還沒有來得及和丈夫說鳳鸞現在過得好。
聞說本縣到,周士元換上見人的體面衣服過來,客人們已經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