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醜陋的廢人。哪裡還有半點袁紹的風範!
“袁譚又醜又廢,就算勉強把他救回去,也只會討袁紹的嫌,還有可能再遭一場大敗。以袁紹的性格,乾脆讓袁譚死在這裡,這樣他也就鬆了一口氣,眼不見心不煩了。”
郭嘉一番話,揭穿了袁紹的意圖。
左右文丑、鞠義等袁紹舊將,無不恨得咬牙切齒,大罵袁紹絕情寡義。
袁方劍眉如刃。冷冷道:“袁譚仗勢欺人。卑鄙之事做盡,今被袁紹拋棄,也是他罪有應得,沒什麼好同情的。爾等都作好準備。一日之後。敵人若不開城投降。爾等就給我把白馬夷為平地!”
“諾!”諸將轟然起身,慨烈齊應。
當天,袁方又在郭嘉的獻計下。抄下檄文千餘份,以硬弩射入城中。
檄文之中,袁方將袁紹退逃鄴城,拋棄白馬的實情,都寫在了上面,再次鼓動城中士卒,擒拿袁譚,獻城歸降。
這千餘檄文一入城,立時又攪得敵人原本就惶恐的軍心,愈加有消沉,人人惶惶不可終日。
袁譚卻是大怒,當即下令收繳檄文,並下令誰敢私藏,一律格殺勿論。
袁譚也是鐵血無情,為了強壓士卒不安的意志,竟是親自處決了幾名士卒,以殺立威。
白馬城,大牢。
昏暗的牢房中,那一名形容襤褸的中年男子,黯然的困坐於牢中。
那人,正是曾經袁紹最信任的謀士,智謀無雙,令田豐都自愧不如的沮授。
“公與,你看看這道檄文吧。”
牢籠外,張頜將那帛書,遞入了籠中。
沮授接過,默默的審視許久,卻是搖頭一聲長嘆,苦笑道:“看來,你我都是被袁本初拋棄的人,我只是沒想到,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忍心棄之不顧,袁本初啊袁本初,你何其冷血無情。”
聲聲的嘆息中,已是流露著對袁紹深深的失望,甚至,還有怨意。
“公與,如今袁紹已拋棄了我們,白馬一座孤城,被敵人七八萬人所圍,守城無望,突圍無路,你說我該怎麼辦?”張頜悲憤無奈道。
沮授抬起頭來,緊緊盯著張頜,片刻之後,又是無奈的一聲苦笑。
“張儁義,你給我看這道檄文,想必心中已決意投降袁方,何必還再來問我呢。”
張頜身形一震,苦嘆道:“袁紹不仁,也別怪我張頜不義,我和文子勤一樣,都是被他袁家父子拋棄,不得已而降袁方。今天我來這裡,只是想勸公與你,跟我一起出降。”
沮授沉默了下來。
張頜見狀,皺眉道:“公與啊,袁紹如此昏庸,竟聽信許攸讒言,不惜將你這忠臣下獄,他都這樣對你,難道你還要為他盡忠嗎?”
“唉——”
沮授長嘆了一聲,默默道:“袁公將我下獄,雖說有許攸進讒的原因,但確實是我判斷失誤在先,才致使袁公遷怒於我,他終究沒有負我太深,我沮授豈能這樣就叛他。”
“公與……”
張頜還待再勸,沮授擺手打斷,決然道:“你不必再勸了,你我路不同,不必強求。我只希望儁義你能看在我面子上,不要對大公子無禮,他的生死,讓袁方去決定吧。”
見得沮授這般執著,張頜也是無奈,只得搖頭一嘆,拱手道:“我答應你,只開城獻降,不會對袁譚怎樣,公與,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張頜再無多言,轉身而去。
沮授輕吐一口氣,眼望北面,默默嘆道:“袁本初,這是我最後一次保護你的兒子,我沮授也算對你袁家,仁至義盡了吧……”
……
入夜,南軍大營。
磨刀霍霍的冰冷聲音,迴盪在營盤上空,成千上萬的南軍將士,正在帳中打磨著自己的兵器。
今晚一過,就是他們的主公,給白馬之敵所設的最後期限,到現在城內都沒動靜,看樣子他們是不打算投降了。
明晨,將是一場規模空前的攻城前,他們磨利的刀鋒,將在明天斬盡頑抗之敵。
內帳中,呂玲綺正幫著袁方寬衣。準備服伺他入睡。
袁方的情緒卻很平靜,並不似將士們那般亢奮,經過了離狐近二十多萬人的大會戰之後,明日的這場攻城戰,豈還在他話下。
卸去甲冑,呂玲綺轉到了他身前,為他解腰間的繫帶。
袁方心思一動,猛一伸手將呂玲綺攬入懷中,雙手順勢便按在了她如束的腰間,輕輕的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