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1)
A Note to the Reader
幾年以前,我寫了一本叫做《一輩子做女孩》的書,講的是我離婚後,一個人在世界各地旅行的故事。寫那本書的時候我才三十多歲,那次是對我以往寫作風格的一次全新的嘗試。在寫《一輩子做女孩》之前,我在圈子裡一直是以一個寫作男性題材的女作家而聞名的(如果我還有一點小名氣的話)。那時我已經為好幾家諸如《GQ》、《Spin》①'①均為著名的男性雜誌。
'等的男性雜誌當了好幾年的記者,在這些雜誌上,我從多個角度探討著對男人的看法。同樣的,在我的最初三部作品中(其中既有小說,也有散文),主人公都從事著充滿了男子漢氣概的職業:牛仔、捕蝦人、獵人、卡車司機、球員、伐木工……
以前,我經常被稱為“像個男人一樣地寫作”。就是到了今天,我依然不清楚他們說的“像個男人一樣”意味著什麼,但是我確信,通常情況下這應該可以算作某種恭維。而當時我也確實把它當做對我的一種讚賞。有一次,為了替《GQ》寫一篇稿子,我甚至在整整一個星期裡把自己化妝成了一個男人。我剪短了自己的頭髮,用布條纏緊胸部,把一個裝滿了鳥食的避孕套塞進褲襠,甚至在嘴唇下面沾上了一小撮的鬍子——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切身地去體驗那種令人著迷的所謂男子漢氣概。
在這裡我要加一句,這種男人般的定位也逐步延伸到了我的生活當中,而且常常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是的——它總是給我帶來麻煩。
出於對工作的痴迷,我對男性的雄渾傾注了太多的關注,很少花時間去思考女性的柔美。當然,我也從來沒有花時間去想自己也是一個女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以及對生活的一貫漠視,我也從未真正地認識過自己。所以,當我三十歲的時候,一次大規模的婚姻危機襲來,而我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根本無法理解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身體首先垮了下來,然後是我的婚姻,再接下來——在那個糟糕而可怕的時間——是我的心理。男性的雄風對我沒有任何用處,在這種情況下,逃離情感糾葛的唯一的出路就是擺脫它。於是我離了婚,帶著傷心和落寞,我撇下了所有的一切,出發去做一年的旅行和反省。我將全心地分析自己的心靈,就像當初我研究那些神秘的美國牛仔一樣。
後來,因為我是一個作家,於是我就寫了一本書。
生活有時真的很有趣,再後來,那本書居然大賣特賣,並且一度登上了排行榜首。於是,在寫了十年的男人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被稱做“女人書”作家。當然,我依舊不明白“女人書”是什麼意思,但我清楚的是,這一次他們可不是在捧我了。
不管怎樣,人們總是問我,是否預料過這一天的到來。他們想知道,當我在寫《一輩子做女孩》的時候,是否清楚它會變得多麼的受歡迎。不可能的事。在這個世界上,你根本不可能去預言或計劃出一種這麼強烈的回應。如果說在我寫這本書的時候真有什麼期待的話,那就是我希望讀者們可以原諒我寫了這麼一部*似的東西。老實說,我的讀者並不多,但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的。他們樂意讀的是一位精力充沛的年輕女人寫的那些關於男人們開天闢地的精彩故事。我本不期待這些讀者能夠接受一個離了婚的女人絮絮叨叨地講一些尋求心理安慰的故事。儘管如此,我依然希望他們能足夠大度地理解,出於一些個人的原因,我確實需要寫這樣一本書。也許每個人都多一點寬容,事情就會好辦許多。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前 言(2)
可惜結果並非如此。
(所以你要明白:你現在手裡捧著的這本書也不是一本描寫男人們大展雄風的小說。這次千萬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
另一個人們經常會問起的問題是,《一輩子做女孩》是怎樣改變我的生活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裡面包括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打個比方說吧:小的時候,有一次父母帶我到紐約的美國國家歷史博物館去參觀。當我們走到海洋生物館的時候,爸爸突然指著天花板讓我們看,那上面懸掛著一個真實大小的藍鯨模型。他試圖向我描述這個生物的龐大,可惜我對此沒有任何概念。我就站在鯨魚的下面,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它,但是我就是無法明白這種巨大的概念。我所能看到的,只有藍色的天花板和一張張仰望的面孔(很顯然,這裡正發生著一些事情!),但是我就是看不到藍鯨。
這就是有一陣子我對《一輩子做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