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可你……”老道士抬了眼皮瞪了小道士一眼,開始說教。
“行了行了,老毛頭你就別說了,整天嘮嘮叨叨的跟老太太似的。”被叫做冷陽的小道士一臉不耐煩。
“老先生,您看這事該咋辦,是不是……”於大勇看著耳語的二人,小心問道,生怕對方說出無能為力的話。
“小事,小事。”老道士和藹的擺擺手,又問道:“那個李三狗就是第一個出事的人麼?”
“那倒不是,第一個出事的是馬寡婦家的兒子,李三狗這老小子命大,現在被關在牢子裡,享清福呢。”於大勇恨聲道。
“哦?你不是說那塊肉是李三狗找的麼?他既然沒事,可能就不是那塊肉……”小道士插嘴道,一臉炫耀的看向老道士。
“閉嘴。”老道士這次的話很短,也很有效。
“於族長,能不能帶我們去馬寡婦家看看?”
“好的好的,沒問題。”於大勇連忙點頭。
村子很小,沒幾分鐘就走到了馬寡婦家。
看著身後聚集的人群,小道士撇了撇嘴,都是看熱鬧的,遇到事就一鬨而散。
此時正值中午,各家各戶都開了火,點點炊煙徐徐從煙囪冒了出來,只有這馬寡婦家冷冷清清的,很是淒涼。
“看什麼看,趕緊都滾回去,耽誤了先生做法除妖,把你們都宰了也償不了罪。”於大勇朝人群吼道,嗓門很大。
“兩位先生,這就是馬寡婦家。”
小道士看著裝的跟孫子一樣的族長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動作很明顯,於大勇也看到了,苦笑一聲。
推開斑駁的黑鐵門,“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牙酸。
一種悲涼的氣息撲了出來,老道士皺了皺眉,當先走了進去,小道士緊跟著。
典型的北方小院,不大,很亂,雜草重生,破盆碎碗撒了滿地,一張被血染紅的大被單堆在牆角。
正當中是一個茅草屋,能看得出曾經被精心修繕過。
屋前坐著一個婦人,髒兮兮的,看不出年紀,頭髮亂蓬蓬的,眼睛無神的看著前面,沒有焦距。
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只有不時顫動的嘴唇證明她還活著。
“這就是馬寡婦,自從兒子死後,就一直這樣,誰勸也不好使。”於大勇小聲說道,同時眼睛還四處看,像是怕驚動什麼。
“走吧,去看看李三狗,這裡什麼都沒有。”老道士搖搖頭。
幾人向外走去,卻沒注意到,馬寡婦聽到“李三狗”這三個字後,眼神忽然充滿了刻骨的恨意。
“李三狗你這挨千刀的,你還我兒的命來。”隨即瘋了一樣衝向老道士。
“你們還瞅什麼熱鬧,按住她啊。”於大勇慌忙喊道。
門口看熱鬧的一鬨而散,幾個人衝了進來,按住了馬寡婦,一團破布被塞進嘴裡。
出了門,小道士忽然感覺鼻子有些酸,拽了拽老道袖子,卻說不出什麼。
他從馬寡婦身上感到了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溫情,是那樣的強烈。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4、不得好死
李三狗死了,死的很突然,也很必然。
被人發現的時候,李三狗被麻繩吊在房樑上,鼓著雙眼,眼淚流下的印記風乾在臉上。
或許他在後悔吧。
村民從他住處的桌上找到一頁紙,很薄,寫滿了字。
沒有人知道李三狗寫得一手漂亮的小篆。
小道士看不大懂,交給老道念。
信中是這樣寫的:
“俺對不起秀英,是俺毀了她,毀了她兒子,俺罪孽深重。
俺知道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塊肉,已經把剩下的處理掉了,可俺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還會繼續死人。
俺真的想不明白,那塊肉那麼香,俺自己都捨不得吃,可怎麼就害了人
…………
其實最該死的人是俺啊,想去看看秀英,畢竟這麼多年感情了,可她……”
信到這裡就沒了,沒有署名。
“這個李三狗啊。”於大勇嘆道,一條漢子也變得多愁善感。
老道士沒說什麼,拍了拍於大勇,走了出去。
“兩位先生,嚐嚐俺們山裡人的手藝,不知道合不合口。”飯桌上,於大勇強笑著舉杯:“這是家釀的米酒,不上頭,小先生也能喝一點。”
這是一頓不怎麼豐盛的午飯,沒有肉,都是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