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戀戀不捨地緊望秦杏子幾眼,但終究還是不敢不出去了。
即刻,偌大的一間廚房就走空了。只剩下秦杏子捧著肩膀一屁股乾脆地坐到地上去了。陳知算是江湖上見慣了風雨的人,心下雖對秦杏子頗存著幾分好奇,但還是以吳先生的清水令為重,急急地拴上了與外頭領飯廳堂相通的木門,從懷中拿出那枚清水令道,“是吳先生請你交給在下的麼?〃
秦杏子好氣沒聲地點點頭,想當初吳先生說什麼這江南第一瓢用鍋碗瓢盆用的精湛無比,本奢望著進了廚房看見個白鬚老頭拿口紅鍋,在一排火龍上點畫著。誰知竟是這樣的見面方式,又是個沒大自己多少的小夥子,不由覺得好沒面子,有氣無力地從懷裡掏出吳清水的那隻包裹,“譁〃的一下將裡頭的數十塊清水令全部倒了出來。
陳知一驚,連連退後幾步,“怎,怎麼回事啊?〃秦杏子伸手抓一把玉令,道,“怎麼回事?清水令啊,你不認識?”
陳知被她慢吞吞的語氣吊得心急火燎,慌忙將地上散亂的清水令全部裝入衣中,“吳先生他那裡出了什麼事了麼?怎麼將這許多清水令全部託你拿來?”秦杏子見他實在急不過了,也不好意思再逗他,便如實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只聽得陳知目瞪口呆,滿頭是汗,秦杏子剛一住嘴,便正然道,“秦姑娘便在此處休息,陳某即刻就去與其他人聯絡!”說罷將門閂開啟,朝外廳門口守門的“二人一命”封秦封冥道,“我去拿東西,你二人守好門,閒雜人等絕不許入內!”
封秦封冥稍稍抬眼,見陳知一臉肅然,不由將頭垂得更低,直如已經吊死了的癆鬼,只敢微微點一下頭而已。陳知見這兩人已知道秦杏子身份,確信不會對秦杏子不利,便跨出門放心地去了。
這一下午甚是無聊,不大的一個廚房裡頭確實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好在秦杏子的肩疼脖子疼,沒有力氣對這廚房進行什麼本質上的破壞,無非是在閒得無聊的時候,試著嚐了嚐把油鹽醬醋那不過十來種調料混到一起是什麼滋味,將每個爐膛的火都給熄掉,研究一下柴和柴灰的物理性質,然後再把看起來蠻漂亮的菜在地上拼成一個形狀漂亮的大拼盤……於是,說是無聊的下午,很快也就混到晚上了。不但混到了晚上,還換來了風塵僕僕回來的陳知的一聲淒涼的慘叫。
“啊!〃陳知幾乎要癱軟到地上,“你平時在家裡都這麼玩的麼?〃
秦杏子饒有興趣地舔著味道鮮美的手指頭,搖搖腦袋,“在家裡哪裡到廚房玩過嘛,第一次來這裡,雖然不是很好玩,但還是蠻新鮮的啊!〃
陳知哭笑不得,她還覺得不是很好玩就已經玩成這個樣子了,若是好玩呢?那豈非要把廚房燒起來。“嘭〃的一聲,隨著秦杏子一聲驚叫,陳知只覺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來不及閃身一道火龍迎面撲來,天啊,才在想秦杏子她好在沒將廚房燒起來,火就起來了,陳知無奈地退後一步,仰首就勢脫下外衣,倒轉一圈“呼〃的一聲將那火龍迎頭裹住,朝灶臺的一盆水中準確無誤地一甩,卻聽秦杏子驚慌的“哎〃了一下,陳知還在慶幸自己早有放好一盆水,誰知那盆中“噗〃的一聲響,一團熊熊烈火竟爆起於盆中。秦杏子喏喏道,“我在那裡頭放的是油和黃酒啊。〃轉眼間火勢迅速蔓延,直燒上屋樑,陳知長嘆一聲,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吳先生叫你送清水令,你居然也就帶到了?〃然後將她一拉衝出房外,對著門口那二人一命道,“裡頭的火救不了了,你們先走,這裡終究是石頭山洞,燒也燒不起來的。等火熄滅了再進去處理好了!〃封秦、封冥二人聽罷即刻閃開了。陳知回頭看看那紅彤彤的炊房,苦笑一聲,“也罷,今日便是生死之戰,都要與薛雲決一死戰了,還管她這炊房做什麼?我們走!天都晚了,再不去恐怕就幫不上血月公子的忙了!〃
秦杏子揮了揮面前的熱浪,想想自己不過是把油和黃酒倒在了某個盆子裡,並且在離某個盆子很遠的地方點起了一蓬“小小的火苗〃而已,怎麼看自己都不像“肇事者〃了。心下那惟一的一絲愧疚和抱歉也不知丟到了哪裡,只惦記著血月會不會被繆文白傷著,也匆匆地跟了去。
才近血月房門,只見紫影熒熒,閃過一絲妖冶破門而入。秦杏子和陳知一齊叫聲:“不好,薛雲?〃陳知首當其衝閃身入了房,秦杏子跺腳道,“走那麼快?趕著投胎的啊!〃也飛身衝了進去,但覺劍氣撲面掃來,卻是若葉花飛雪一劍挑向剛入屋的薛雲。劍若轉峰倒路,直有挑開薛雲肚腸的氣勢,薛雲反應更快,連呆也未呆,一滑便繞到秦杏子身後,劍只得生生打住。若葉花飛雪頓足。“你,你怎麼早不來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