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他也不便主動去與他親熱。寧覺非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冷,已經隔絕了他伸出手去的慾望。府裡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他很清楚寧覺非與江從鸞也沒有什麼親熱的舉止,連更衣沐浴也只是讓雲揚幫一把,實是非常正常。思慮良久,他也只得把寧覺非這次的微妙變化歸結為大病所至,便也不去多作探究了。再說,國事愈加繁忙,本也容不得他兒女情長。
他心裡的諸般念頭正紛至沓來,寧覺非忽然說話了:“雲深,如果陛下執意提前進攻,也不是不可以,若處置得當,還是能夠險中取勝。這樣吧,我即刻啟程,趕往前線。按照各路軍隊的行程,目前已經趕到集結地點的部隊只怕不到二十萬吧?原來的作戰方略就必須有所變更,不能拘泥成法,得隨機應變了。”
雲深聽他支援澹臺牧與自己的想法,心中大喜,過去幾天的疑慮擔憂一掃而空,笑道:“若是你能去當然最好,不過,我昨天看過你的脈,還是不成。你的身子還是虛弱,平時的活動或許還能夠支援,但要騎馬日夜兼程,率軍激戰,那是絕對不成的。你現在還是養好身子,然後再說。”
寧覺非也很清楚,憑自己現在的體力,騎馬賓士上一天還能挺住,第二天多半就夠嗆,第三天是肯定會垮的。他略一思索,問道:“那你們打算用誰為統帥?”
雲深溫和地道:“陛下準備派天威將軍澹臺德沁暫時接替你,這次他本來就是副帥,所以也比較熟悉你擬訂的作戰方略,由他改任元帥,統領大軍南攻,想來並無大礙。”
寧覺非淡淡地說:“用兵之道,首忌臨陣換將。況且,澹臺將軍與我的性情不同,處理緊急情況時的想法也不會一樣,常言道:‘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怕是會有不妥。”
雲深婉轉地解釋道:“覺非,澹臺將軍也是身經百戰的名將,與遊虎曾經多次交手,這次雖是要與荊無雙對陣,但你的計劃十分完善,南楚將士又已被你打得嚇破了膽,而我軍卻氣勢如虹,這次提前南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發動,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阻礙吧?”
寧覺非輕輕搖了搖頭:“你只說了軍心,卻忘了南楚的民意。上次他們是侵略,這次卻是保家衛國,無論士氣還是民心都不可同日而語。”
雲深看著他,忽然誠懇地道:“覺非,如果我說錯了,請你糾正我。你是不是心裡還惦記著南楚?惦記著那裡的一些人?”
寧覺非心中嘆息,淡淡一笑:“雲深,攻下南楚的計劃是我做的,我也打算親自率軍南攻,難道你還會有什麼疑心嗎?”
“不是,覺非你千萬別誤會,我對你自然是不會有任何疑慮。”雲深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次江從鸞來了之後,你似乎有了一些改變,不像以前了。”
寧覺非微笑著說:“從鸞也是個可憐人。雲深,我知你對他心懷芥蒂,可他那時人微言輕,淳于乾又派了侍衛看著我,他能做的也只有那麼多,我已經十分感激了。如今他走投無路,我既然有能力,自然應該照顧他,讓他過得舒心些。”
雲深聽了,心平氣和地笑了起來:“覺非,我知你是俠義心腸,真不愧是獨孤及說的那樣,鷹爪鴿心。你要照顧江從鸞,我當然不會反對,只是覺得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又是南楚人的形貌,竟敢隻身深入我北薊國都,似乎不是等閒之輩。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擔心他會不利於你。你既然心裡分明,那當然是最好了,我以後也不會再提起此事了。”
寧覺非的笑容也很平靜:“你的擔心我自然理解。從鸞只是為我管家,別的都不會過問。我看他連府門都從來不出,這府裡又都是你替我挑選的人,不會出什麼紕漏的。我的公文都沒有帶回來,除了與你之外,我也從不在這裡談公事。守口如瓶已經是我的天性,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雲深自然也知道他說的這些,江從鸞在這裡的這些日子,表現得確實很規矩,想他獨自一人關在這高牆深院裡,周圍都是自己的人,諒他也鬧不出什麼亂子來,所以倒也不反對寧覺非收留他。
想到此,他便不再糾纏此事,重新轉入正題:“覺非,你看呢?我們打算先讓澹臺將軍做統帥,率軍南攻,等你病好了,再趕去接替他,想來應無大礙吧?”
寧覺非知道他們決心已定,便點了點頭:“好吧,你提醒他,小心荊無雙和遊虎,這兩員大將可不是等閒之輩,實是智勇雙全,要他絕不可輕敵冒進。”
“好,我知道了。”雲深見他答應了,頓時喜形於色。
寧覺非便打算結束談話,送他出門辦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