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健步如飛邁入那間大廳,我阻攔不住也只好隨在她身後一同進入。
一進廳堂,我二人立刻被這大廳內的恢宏氣勢深深打動:只見這大廳之內長寬均有三四十丈,穹頂也有三丈多高,巨大的空間感和十幾個小小的櫃檯將整個屋子顯得異常空曠寬闊,我們腳下所踩的既不是地毯,更不是泥土地,那是像琉璃一樣光滑可鑑的亮地,郡主嘆道:“這地叫做‘瓷磚’,在北京的英國使館中就有此物”,二人正在驚歎之時,只聽得不遠處櫃檯中一個高個紅髮女人恭恭敬敬地問道:“Excuse me,Can I Help You?”,我二人聽罷俱是茫然,那女人一見我倆不動旋即又換了一種語言,她說了一通,我一聽甚覺熟悉,正是日語。女人見我們不答,轉過頭來接連問了我幾次,我被逼的窘迫,便依據往日對日語的印象隨口胡嘞嘞了一句:“仨辣椒炒一馬勺!”,那女人聽罷似有所懂又撓了撓頭,答了一句:“Oh the Damn Japanese!”,便指著身下的玻璃櫃臺再不答話了,郡主見罷樂得笑彎了腰,衝我伸出大拇指稱讚,我也笑著衝她搖了搖頭,二人便一起伏在櫃檯頂上觀看下面的東西。
待二人定睛觀瞧一圈兒之後我倆才發現,原來在玻璃櫃臺之內乃是一片金光閃閃:其中有女人的首飾、男人的菸斗、甚至日常用的挖耳勺、剔牙籤等等,而一切的一切都是由足金所制的,在大廳內燈光的照射之下甚是惹人喜愛。郡主十分中意其中的一根項鍊,紅髮女人用鑰匙開啟櫃檯,小心翼翼將項鍊拿出,郡主接過項鍊亦是小心翼翼地讓我幫她戴上——她本身著女裝,此刻戴上這根項鍊之後整個人又平添了幾分華貴,霎時間變得光彩照人。郡主戴著項鍊旋轉著,舞蹈著引得廳中許多人側目而視,她一見此心中更是欣喜,低聲問我:“霖哥,我戴它好不好看?”,我亦低聲答道:“好看,非常好看!”,這時一對同樣長著黃面板、黑眼睛的夫婦被郡主吸引過來,他們與紅髮女子哇啦哇啦地交談一番,我側耳傾聽後斷定,那對夫婦正是兩個日本人。只見紅髮女人比比劃劃地和那日本男人交涉著,很顯然她的日語說得很差,當說到急處卡住時,時不時還要冒出幾句英語,那日本男子一聽立刻說起了英語,我一聽他的英語說得倒是非常地道,紅髮女子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與日本男子流利地交流著。
這時郡主掏出幾張銀票來到櫃檯跟前,指了指脖子上的項鍊,又把幾張銀票都遞給紅髮女人,女人一見嚇了一跳,經過簡單計算之後,她又退給郡主兩張。我和郡主二人一見交易完成,也就不想久留,正在此時那個日本女人急了,抓住男人的袖子就撒嬌地往回拽,男人嘆了口氣,衝著我又說了一通日語,我心裡明白,他是想求我將項鍊讓給他。正當我想繼續拿‘仨辣椒炒一馬勺’糊弄那個男人的時候,郡主彷彿亦受了日本女人的啟發,也用雙手拽住我的袖口撒嬌道:“霖哥,我們走!”,她這一句話不要緊,日本男人臉色大變,只聽他朝廳外大喊了一通,霎時間門廳大開,從門外闖進二三十號拿著長槍的日本兵將我倆團團圍住。廳內的其他外國人一見此景均嚇得不清,日本男人朝他們敬了個禮,用流利的英文朝他們解釋了一番,那些人聽罷長出一口氣,繼續在其他櫃檯前挑選。這時男人又返回我的面前,伸手朝我道:“中國人,快把項鍊還給我!”,我一聽此言反問道:“幹什麼都要講究個先後,而且項鍊是我們花錢買的,怎麼能說給就給?”,他一聽奸笑道:“你沒看到這大廳外面寫的‘中國人與狗不得入內’的告示麼?這家店根本就不對中國人營業,所以你們的購買是無效的!”,我聽罷心中狂怒,想要發作卻礙於郡主被包圍在其中,只能轉頭與郡主說道:“凌妹,好漢不吃眼前虧,待我去咱們中國人自己開的金店之時,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買回來”,日本男子一見我這麼說臉上顯得十分高興,笑道:“沒錯!這本來就不是你們這些劣等人種該來的地方!”,郡主一聽柳眉倒立,迅速伸手抓住項鍊,只見她牙關緊咬,稍一用力,那根精美的項鍊立刻化為幾百顆碎金屑灑落了一地,日本女人一見氣得用手撕扯著男人的衣袖、衣領嚎啕大哭,那日本男人一見鼻子都快氣得歪了,朝幾十個日本兵喊了一句,幾名士兵撂下長槍,從褲腰裡拽下兩根繩子便將我和郡主二人牢牢縛住。
我在心中暗暗叫苦道:“郡主啊郡主,你雖在從小有養成個受不得委屈的嬌脾氣,但世易時移,如今你我盡是凡人,你也須審時度勢才行,唉……”,想到此處,我轉頭去看郡主表情——但見她將頭昂得筆直,雖然被縛亦是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鐵骨模樣,我不禁在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