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音寺小姐答應一聲,慢慢講起了自己新編的故事。
她扒著偷來的人設,先給自己的丈夫糊了層大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然後長得還得帥。
——反正都是口嗨,老公也是編給自己的,不編帥點虧得慌。
然後為了能有he的可能性,這個帥比繼承人的性格必須很活泛,所以沒被封建禮教摧殘,一心追求自由戀愛。
最後的最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必須很強。
夠強,才有和家族叫板死扛的底氣。
海音寺千秋對此世名校的瞭解有限,國內的大學嗶嗶兩句可能就會露餡,當下,就準備把老公的學歷安排去哈佛,讓他主業學金融去。
其實真要論起來,說謊也是一種很高明的技巧。
海音寺千秋小心的拿捏著分寸,話雖然是胡說的,情緒卻很真誠。
比如說到棒打鴛鴦無奈分開什麼的,腦子裡自動冒出河田夫婦的臉——
哎嘿,那個無語的勁兒,立刻就上來了!
她時而嘆息,時而不語,滿臉都寫著“往事不要再提”。
至於性格……
海音寺千秋直接把夏油傑拉出來用了。
“高大風趣,進退得宜。”
“有點不自知的傲慢,性格也不算很和善,但在我看來,裝樣子的時候全是馬腳,還挺好騙的。”
憲紀媽媽聽罷就笑了,說你這話的前後兩段,得倒著聽呢。
海音寺千秋:“……為什麼?”
女人於是說:“男人總會在喜歡的女人面前犯傻,你覺得他只是傲慢不自知,那他面對除你以外的人時,態度可能就是盛氣凌人了。”
“同理。”
她一副過來人的姿態,笑著說:“你覺得他手忙腳亂很好騙,但他面對別人的時候,說不定運籌帷幄的很厲害哦。”
海音寺千秋:……
講道理,比起她傳授的這玩意兒,海音寺還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油傑是真的傲慢不自知,外在性格很好,你要讓當晚烤肉的大叔來評價,只會誇他平易近人。
哪怕是海音寺千秋自己,回憶起當晚的前半場,感覺都還相當不錯。
眼見對話就要因為猝不及防的分歧而尬住時,海音寺千秋當機立斷,藉著這股自然流露的情緒,像是強辯一樣,不服氣的嘟囔道:
“我覺得他還好啊!”
“哪哪都好!”
兇是兇啦,但兇的很有幾分天真少女氣。
看的憲紀媽媽一陣好笑。
此時正午已過,陽光落在室內的地毯上,坐在她對面的海音寺小姐,眼睛裡同樣有著光。
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女孩突然噗嗤笑了一下。
那神態,靈動的像突然咬到了一顆青澀的梅子,看著就讓人覺得酸甜。
女人久違的感到了一點滿足,好像自己嘴裡也有了甜味,嘆息似的輕聲說:“你覺得他好,那他就好。”
海音寺千秋“嗯哼”了一聲。
她腦子裡想的青梅子,自然還是故作老成的夏油君。
從少年人可憐又可愛的純情,一路回憶到烤串店裡,對方接吻前彷彿腦子短路一樣的窒息操作——
啊,彷彿又被現場罵了一遍呢。
於是,在憲紀媽媽的眼裡,海音寺小姐的臉色極自然的胯了一下,酸甜散去,反而語氣懨懨道:“好他是一直很好啦……”
“只是有時候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海音寺小姐的語氣,熟稔的一點不像在瞎編:“所以我生氣的時候啊,就直接丟下他走掉了——”
女孩把尾音拖的老長,顯然不覺得自己發脾氣有錯。
換句話說,她一直被寵愛著。
憲紀媽媽笑容猶在,只是眼神複雜了一瞬。
海音寺千秋幾作不知,順著話題,聊起了女人一再追問的戀愛史。
這部分更復雜點。
海音寺千秋在短暫的記憶裡扒拉了一番,把唯一的真情實感過四宮君拉出來用了。
她說:“我們是吃東西的時候認識的。”
說完,著重描述了下好吃的奶油蘑菇湯和糖霜酥皮。
這也是說謊時常用的技巧之一。
含糊掉具體的起承轉合,防止編的故事前後矛盾,而精準描述細節,卻會讓人覺得它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