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真是越想越生氣。
海音寺想,我果然還是想選最單純的【錢】。
感情太難了。
雖然感情是可以被操控的,她也確實成功操控了,但【愛】這個東西的不確定性,就在於哪怕你掌控了這個人的心,也不能猜到對方在感情的驅使下,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這波她最氣的其實是系統。
但看系統畢竟不會有反應,於是她再抬頭時,看向河田先生的目光,就不由的帶出了幾分煩躁。
嘖。
明明沒說話,月光下,床畔這女性的眼睛裡,卻寫滿了意味不明的遷怒。
河田齋喉頭微動,在這樣銳利的目光下,連迴圈末梢都要隨之發抖——
——千秋平常的樣子就像燈火,發著光,但總藏在霧後看不清楚,生氣時反而能透出幾分真實的輪廓。
大概生物見到火焰都會躁動吧……
河田先生看著她佈滿怒火的眼睛,好像突然明白了飛蛾撲火時的感受,瞬間忘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義無反顧的撐住了床柱,傾身想去吻她。
男人的嘴唇都在發著抖,心裡已經做好了被扇耳光的準備——
————甚至於在他看來,耳光本身也是這個吻裡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而就在河田垂首到她臉前,兩人幾乎呼吸相聞時,一直保持著懶散姿勢的海音寺面無表情的抬起了眼簾,輕飄飄的說了句:
“滾。”
男人陡然頓住了。
海音寺千秋莫名就覺得膩味。
她這人耐心有限,也不是很喜歡委屈自己,河田美智子再神經質,講計劃的時候邏輯起碼是通的。
河田齋明明上來就撂了王炸,一臉溫柔威脅的樣子,說話到一半,卻莫名想搞肉|體|襲擊。
講道理他才有病吧?
注意到他顫抖的指尖和湧動的喉嚨,心說越瞪你怎麼還越興奮了?
抖M嗎?
“……你生氣了?”
河田先生的語氣瞬間變的低落。
海音寺千秋的長相,生來就適合居高臨下,笑是高山雲霧般的清雋朦朧,溫柔的差強人意,一旦面無表情,就是徹徹底底的冷了。
然後因為本性挺懶的,就顯得異常的漠不關心,看著你也跟沒看一樣。
虛假,但是波光粼粼,好像無時無刻不在誘著人去水中撈月亮。
河田齋抿了抿嘴唇,神色居然有點委屈。
但也就僅止於這一“點”了。
很快,他便推了推眼鏡,坐回了床邊,有點高興的說:“這才是千秋本來的性格嗎?”
千秋沒有理他。
“啊,這樣也太任性了吧,”他無奈的笑了一下,“明明是千秋騙了我,我還沒有生氣呢,你就這樣……”
“有話就快點說。”
海音寺千秋打斷了男人的話,“提起無戶口的事,在我看來已經是威脅了。”
河田先生嘆了口氣,包容的看著她,道:“這不是威脅,是誠意。”
“哇哦。”
海音寺千秋微笑著眯起了眼睛,歪頭道:“原來在齋君家裡,一直習慣拿‘威脅’當‘誠意’用嗎?”
男人搖頭,彎腰撿起了一直被扔在地上的公文包,從裡面抽出了一個厚厚的檔案袋,將其擺在她眼前。
然後他抻開胸前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了自己的印章。
河田齋在海音寺千秋眼尾帶笑的注視下,將印章放在她的左手邊,又從兜裡掏出了個精緻的絲絨盒子,並列擺在了她的右手邊。
“這是才是我的誠意。”
男人說:“【無戶口】這件事,是我認為該由千秋回饋我的誠意。”
“被抓著把柄的人一般都沒有安全感,”海音寺笑容不變,“齋君對我要求太高了,這種情況下,我只想報警把你抓走哦。”
河田齋笑了笑,說不要急啊。
“美智子的計劃,是讓你在懷孕後難產而死,不過我已經找地下醫生買好了藥——”
“據說是能讓人慢慢虛弱後正常病死的新產品,而且有足夠的案例可以證明,這藥查不出任何痕跡。”
“所以……”
男人像是要替她出氣一樣,輕聲安慰道:“所以千秋不用害怕,也不用生氣,我會在美智子對你動手之前,就讓她纏綿病榻,並且在不甘中慢慢死去的。”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