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上撒鹽。像威克多這樣的直系親孫,他就更加不敢了。
體溫隨著紛亂的思潮節節攀升,海姆達爾突然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呼吸有點困難。
“我們出去待一會兒吧。”威克多把他從木頭上拉起來。“我覺得你快要昏倒了。”
好主意。海姆達爾頷首。
暈暈乎乎走出大門之前,威克多突然對他說:“把腰上的浴巾綁綁好。”
海姆達爾機械性的拎了一下。
威克多嘆口氣,彎腰替他掖好浴巾。“準備好了嗎?”他直起身後說。
海姆達爾直接推開木門作為回答,一股冰涼的風迎面吹來,他立馬舒服的長出一口氣。
“溫度怎麼樣?”
“很好。”
體溫降下來的同時,海姆達爾的腦子又好使了,他瞪大眼看著那大咧咧站在他們跟前的女人。近乎棕色的紅髮,四方形的臉,五官很平凡,但是眼睛很亮,看上去就是一位性格直爽的女性。海姆達爾低頭看看腰上裹得好好的浴巾,暗暗感謝威克多的“多管閒事”,要不然,很可能就成耍流氓了。
跟某男孩的彆扭不同,威克多表現的很大方,和那女人熟諳的寒暄著。她是酒館的老闆娘,一名地地道道的保加利亞人。
“瞧這孩子細皮嫩肉的。”寒暄完畢以後,棕發女人開始研究起眼生的海姆達爾。“估計在裡面也待不了幾分鐘。”
還真給她猜著了。威克多心道。
海姆達爾抿嘴。“這也能看出來?”
“當然。”棕發女人笑道。“我一看就知道了,您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種從沒吃過苦的大少爺。”
海姆達爾沒話講了,事實上無從反駁,斯諾提供給他的是比較優渥的生活,他確實沒有吃過苦。
【這女人的眼光挺毒辣。】
面對突然竄進視線中的黑貓,海姆達爾差一點就嚷嚷起來。【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在心裡高聲喝問。【作為一隻寵物,你不覺得你太隨心所欲了嗎?!】
黑貓蹲坐在雪地中,搖晃長長的尾巴。【我只是到處逛逛,這是動物的習性,為了更好的融入環境。】
【得啦!你以為你是什麼?獅子?還是老虎?】海姆達爾不客氣的譏諷道。【你不需要擴大領地來獲得更多的□權,你是一隻貓,只要記得在春天發情就行了。】
黑貓“喵”的一聲拱起了背脊,全身毛髮上指,張牙舞爪的叫囂著。
海姆達爾不慌不忙的環顧四周,拾起一根松樹枝,當他晃動那根松枝時,黑貓猝然安靜下來,紫羅蘭色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末梢那一小撮墨綠色的松針,尾巴隨著松針的盪漾一左一右的搖擺起來。
當它再也剋制不住直直撲向那根松枝時,海姆達爾低聲輕笑。“開春以後別忘了給自己找個漂亮姑娘,當然,內涵也很重要。”他丟下松枝輕輕說。
黑貓趴伏在枝條上一動不動,直到海姆達爾走回桑拿房,它都沒有抬起腦袋吭聲。
“你什麼時候開始養寵物的?”
“上學期。”
***
蒸完桑拿以後,他們又到更裡一間進行下一步——泡澡或者淋浴。酒館老闆的桑拿房已經被簡化了,真正的俄式蒸汽房比這要複雜,步驟也多,俄國人已經把洗澡當成了消遣娛樂,有事沒事就喜歡洗洗順便樂樂。
水池是用石頭砌成的,水溫不高,泡著比較舒服。白色的水蒸氣飄滿了整間小屋,就連牆壁上方的氣窗玻璃上都蒙著一層白霧,霧氣遮去了一部分自然光線,燈光變得氤氳而朦朧。
靠在水池的石壁上,海姆達爾充滿敬畏的說:“你是吃什麼長大的?”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威克多胳膊上的肌肉,甚至好奇的捏了捏。
“我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威克多抓住那隻作怪的手,海姆達爾搗騰他肩胛的樣子讓他想起貝爾尼克家的廚子給肘子剔骨時的模樣。“我小時候很瘦小。”當他發現男孩仍然一副想要繼續研究的架勢,便乾脆把那隻蠢蠢欲動的手扣在了水下。
“所以我才想打探你的秘訣。”聽他這麼一說,海姆達爾更好奇了。“你是怎麼長成這麼大一個的?”
“鍛鍊。”威克多說。“還有魔藥。”
“什麼魔藥?”
“只要是能夠強身健體的。”
海姆達爾皺起了眉頭。“聽起來好像吃了很多。”
“是很多,那時候我幾乎把魔藥當飯吃。”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