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把揪住丁睿的衣領將他半個人提了起來,瞪著他恨聲道:“你從哪裡知道這個圖案?說!”
丁睿沒料到他反應會這麼大,衣領被他緊緊的揪著,一時呼吸不暢,憋得臉通紅,雙手下意識的揮舞著,連連向方澤使眼色。
方澤哼了一聲,一把將他鬆開向後一推推得他跌撞著坐下。
“你——”丁睿不住的咳嗽,抬手撫著胸口順氣。
“快說!我沒有功夫同你磨蹭!趁早同我說實話,不要告訴我這是你自個想出來的,我是一個字也不會信!你要是不說實話,可就莫要怪我不客氣!這上京城中偶爾少個把不相干的人,那是連一丁點波瀾都不會起的!”
丁睿冷笑道:“方侍衛這是在威脅我嗎?”
方澤亦冷笑:“你可以試試!”
丁睿不屑,說道:“就你這樣的脾氣,難怪這麼多年來,殺母仇人的影子邊兒也摸不著!”
“你說什麼?”方澤眼睛瞪得銅鈴大,渾身的血液霎時像被抽空了,握著的拳一緊,整個人僵在了那裡:“你再說一遍!”
丁睿見方澤又有撲過來揪自己的架勢,身體慌忙向後傾了傾,身體一縮,抬起雙手擋在臉前五官也皺了皺。“我說什麼,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不是嗎?”
方澤見他這樣反倒一下子冷靜了下來,當下心平氣和道:“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你怎麼會有這隻耳墜的圖樣,這是亡母離家時所戴的耳墜。”
丁睿一言不發,憐憫的瞧了方澤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個米黃軟綢方巾包裹著什麼,他開啟那軟綢方巾,一隻被煙燻火燒過的葫蘆墜子頓時展現眼前。
第290章
方澤低呼一聲面色大變,一把將那耳墜拿了過來,手不住的顫抖。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這隻耳墜,令他這一剎那有一種恍然如夢的幻覺。這耳墜燒成這樣,可見當初那場大火多麼的猛烈與無情,而他那善良溫柔的慈母和年幼的胞弟,卻就在那場大火中,遭受著慘烈的焚燒與荼毒,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
方澤臉頰上肌肉抽了抽,痛苦的深深吸了口氣,沉痛的眸光驟然一收,又恢復了先前的清明與冰冷凝重,望著丁睿等他開口解釋。
自打正月裡與甄鈺計較好之後,丁睿等著的便是這一日,腦海中反覆組織推敲多時的話緩緩向方澤道來:“……”
如丁睿與甄鈺所料,方澤聽完這段話頓時驚呆了。晴天霹靂之後,震得心底腦中一片沒著沒落的空白。
他想過千種萬種的可能,謀財害命、見色起意、妄圖拐賣不成、發生口角遭報復……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真實原因竟是如此!簡簡單單、輕描淡寫“誤殺”兩個字,便徹底的奪去了慈母幼弟的性命,徹底的摧毀了他那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
何其無辜!何其無奈!何其不平、不甘、不忿!
“這不可能!這,這——”方澤的心驟然被狠狠的撥亂了,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意外沉重的打擊。辛辛苦苦追查了這麼多年,最後等到的竟是這兩個字。
“如果你敢騙我!”方澤突然抬頭瞪著丁睿,目露兇光,一切盡在不言中。
丁睿臉上早已沒了笑容。聞言嘆道:“我又何必騙你?你自己想想,若非如此,方伯母一個趕路的借宿婦人,有什麼理由遭此橫禍?”
“那對母女呢?”方澤面沉如霜冷聲道:“那對母女去了哪兒?還有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事?”
丁睿緩緩說道:“你放心,我自會將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你。那位僥倖逃過一劫的女子姓邵,”
方澤聽到“僥倖逃過一劫”幾個字不由得低哼一聲。丁睿只做沒聽見,繼續道:“邵姨當時又驚又怕,在天矇矇亮的時候悄悄回去了一趟,然後便帶著女兒立刻離開了宜州。這隻耳墜子,便是邵姨從火場中撿到的。如果你要把賬算到邵姨頭上要找她報仇的話,我勸你也不必費此心機了,邵姨也已經不在人世了。還有她的女兒,也死了!你問我怎麼會知道此事?呵呵,”丁睿苦苦一笑,澀然道:“因為邵姨的女兒是我心愛之人,我們原本……可以成親的……”
方澤沒料到會是這般。一時茫然,怔了怔,又忿忿道:“那又如何?誰知道你那邵姨招惹了什麼人,卻白白讓我娘——哼!”
丁睿面色突然變得凝重,望著方澤一字一字道:“你能夠為了母親幼弟的冤仇堅持十幾年而不變,我敬你是條漢子,所以,今日我要說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不要洩露出去一個字。你娘和幼弟無辜,邵姨和寶兒何嘗不無辜!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