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也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天花板,似乎還沒有決定要怎麼做,然後嘆了口氣,指示我去取他的一些東西。而讓我驚奇的是,他要我找手杖。
我去把它取來,然後遞給他時,他一把抓了過去,緊緊地握在一隻手中。
隨著一聲抽泣,他說,在他死後——而不要在此之前。開啟那個書桌底下上了鎖的箱子,鑰匙就在大書桌最上面的那個抽屜裡。他看著我走過房間中央,開啟抽屜,拿出一把保險櫃的鑰匙。
而當我充滿疑惑地再回到他身邊時,他仍然抓著那根我很想拿走的手杖,對我說了一句我永生都不會忘記的話:“在所有人當中,只有你知道我是怎樣一個人。”這時,他閉上了眼睛,變得很虛弱,感覺就像身體被淘空了,面色也變得很蒼白。
一段時間後,媽媽和一個爸爸其實並不需要的牧師回來。她沒有看我,但很驚奇地發現了那根手杖,還在爸爸的手中。
我覺得沒有必要解釋什麼,於是離開了房間,也沒再回頭看一眼。
凌晨2點,醫生來了,父親吃了他的芥子膏後,又吐了。
我只聽到他說:“只要我能的,除了死,做什麼都行啊!”,然後他就開始吐血,膚色也變暗了,我們餵了他幾勺威士忌後,他整個晚上和第二天上午都是在昏昏欲睡和疼痛的煎熬中交替度過的。
等到下午,他已經失去了意識,發出刺耳的呼吸聲,最後死於4點鐘。那是1882年的4月19日下午。
我珍視對爸爸的這份承諾,不到他死後不開啟箱子——也就是要到今天從威斯敏斯特教堂回來後。
在裡面,我發現了一個封好的包裹,裡面裝滿了檔案,封皮上有爸爸的手跡。那是從他過去很多年前悽過的一本書《失樂園》中引用的。我決定不開啟這個包裹了,因為我知道父親的這個秘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透過這種方式。我把他生命中缺失的這一章傳給你,你按照你自己的意願去處理它吧,我相信你會知道在以後的歲月中怎樣安排是最好的。
艾瑪,你要知道,我因為失去你而懲罰我自己。想想看,要是我能更明智、更正派,你我的生活都會是怎樣的不同啊。這樣的日子可不只是一兩天!然後我又想,不只是在過去那段流逝的歲月中,而是在任何時候,只要我有這種強烈願望的時候我將都可以把你緊緊摟在懷裡,那該多好啊!沒有哪一天我不在想像中描繪你的形象,你的習慣,你的相貌,還有你的精神面貌。現在你都快lO歲了,離你那重要的生日又只差4天了啊,在我心裡,我可一直把你看得像我一樣健康——但遠比我漂亮!
我現在對你的境況一無所知,只知道你被美國中西部的一個“好家庭”收養了。這個地方我曾在圖畫書上看到過,也常常想起那猖獗的野蠻印第安人——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的。這自然也讓我很關心你的安全,但我相信我的擔憂是錯了。現在,我對美洲各方面的資訊都有一種無法滿足的需求願望,甚至還妄想有一天我會來這個地方參觀,那只是因為我被那種想念你的思緒所吞噬,想要到每一個地方去找尋你,即使知道它註定要失敗。你永遠都在我心裡愛你的媽媽莉齊
貝絲讀完信,又把它小心地放回塑膠信封中封好,以便安全儲存,然後又看了一下休的表情。
“喂”,她揚起了眉毛,說道,“如果需要的話,這就是證據。維多利亞時代的人多麼殘酷啊!他們曾一直猛烈地揮舞著那古老神聖的清教徒之劍,不是嗎?”
“是啊,這就是那些從小將你養大的人。告訴我,這些年,這信一直都留在某個律師的資料夾中嗚?艾瑪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它嗎?”
“是的,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當然她的名字也不叫艾瑪,她的新家給她取名叫菲麗帕,我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家譜,她就是我了不起的外婆,一個大家都說是特別堅強的女人。”
“這個家譜中有男的嗎?”
“有一個,她兒子,叫本傑明,她女兒就是我母親,你知道,她可是得知自己跟達爾文家族有親戚關係的第一人啊。”
“那這也是她把你取名為伊麗莎白的原因吧?”
“不,這完全是一種巧合,在他們從律師那兒得到通知之前我已經出生了,你還想了解一點悲傷的事情嗎?看看這個。”她把資料夾遞給了休。
“看看她是怎麼簽名的吧,”她說。
“莉齊。但是她一直管自己叫貝西——多久了?差不多40年了吧,這又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