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府上坐坐。”
慕枕流看著可容兩人並肩而坐的轎子,稍稍推辭了一番,見對方執意相邀,便上了轎。
俞東海不瘦,兩人肩並肩地坐著,難免觸碰到。
慕枕流正不動聲色地將身體往邊上挪動,就聽他說:“軍器局這潭水總算是滌盪乾淨了。慕老弟居功至偉,我還沒有好好謝過你呢。”說著,手拍了拍慕枕流放在大腿上的手,然後就擱下了。
慕枕流本就對肢體上的互動十分敏感,何況兩人還同在一頂轎子裡,他頓時連呼吸都不自在起來:“大人謬讚。我初來平波城,局中事務尚未交接明白,如何出得了力。說到這個,我倒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人成全。”
俞東海笑容不變:“但說無妨。”
慕枕流道:“我與局丞的交接尚未完成,許多事務難以上手,想請大人分撥些時間與我們。”
俞東海笑了笑。
轎子回到軍器局門口,話題就此中斷。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轎,把臂同行,親密異常,引來局中多人側目。
要知道局丞與室令在軍器局經營多年,根深蒂固,他們被捕後,軍器局上下同仇敵愾,恨不得殺上門去,慕枕流與俞東海這般作態,自然惹了眾怒。
慕枕流如何不知其中道理。可俞東海有意如此,自己有求於他,難以拒絕。
“慕老弟啊。”慕枕流的配合讓俞東海身心愉悅,表情越發真摯,“沈相與瞿副相是同閣多年,並肩作戰,穩定朝綱,親密無間。我與你既為雙相門下,也當上行下效,同心戮力,讓平波城真正平靜無波。”
沈正和、瞿康雲水火不容,婦孺皆知,難為俞東海面不改色顛倒黑白。
慕枕流微笑道:“自當勉力。”
俞東海道:“至於局丞,我今早已經送他上路了。”
慕枕流:“……”“送他上路”四個字實在讓人浮想聯翩。
俞東海道:“反正早晚都要走的。”
慕枕流:“……”
俞東海無辜地看著慕枕流略顯僵硬的面容,微笑著呼喚道:“慕老弟?”
慕枕流心中暗自著急。不管局丞是生是死,一旦離開平波城,天高海闊,何處去尋?到時候,就算高邈趕到,也無濟於事。他板著臉道:“看來,與俞大人的約定,慕某難以兌現了。”
俞東海沒想到他反悔得這麼快:“為何?”
慕枕流道:“沒有局丞從旁協助,慕某恐難勝任掌局一職。”
俞東海微愕。為官者,最怕難以勝任四個字,既難勝任,便是失職,既然失職,留之何用?別人對這四個字避之唯恐不及,慕枕流倒好,竟然自己說了。
他錯愕之後便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到最後,竟是放聲大笑。
慕枕流:“……”
“你啊你啊,”俞東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笑了半天后,又是搖頭又是嘆氣,“難不成沒了局丞,你就不做掌局了?”
慕枕流淡然道:“好過留下來尸位素餐。”
俞東海腦子轉了轉,知道慕枕流故意說氣話,並不怕自己做文章。一是慕枕流上頭有人,沈正和勢頭正盛,復起之後,皇帝對他的寵信更勝以往,一是知道軍器局直屬天機府,只要沒有把柄,自己的手就伸不過去。
說起來,這次沈正和能以凌霄閣主的身份將人安□□來,令他頗為吃驚。這些年,他早已將軍器局當做了方橫斜在平波城的私府,裡裡外外固若金湯,沒想到沈正和竟然能打破堅壁。
以此來看,方橫斜真的日薄西山,氣息奄奄,已無力迴天,這朝堂又將落在沈、瞿兩家的掌中。有鑑於此,他才敢在老掌局自盡的時候動手。
恐怕未來幾年,眼前這個儒雅青年便是自己在平波城中最大的對手了。
俞東海道:“老弟稍安勿躁。局丞人雖然走了,卻託我轉達幾句話,興許,對你執掌軍器局大有好處。”
慕枕流心中一動,道:“什麼話?”
俞東海道:“在我回答之前,有個問題想要請教老弟,還請老弟不吝賜教。”
慕枕流不置可否。
俞東海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就問慕老弟一句,你來平波城,究竟所為何事?”
。。。
 ;。。。 ; ; “嗯?”夙沙不錯稍稍抬了抬眼眸,漫不經心問道,“什麼傳聞?”
傳聞牽扯甚大,出於謹慎,慕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