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數筆,不僅巧妙地將自身畫功相比下的拙劣遮掩了去,更是將天地萬物之春,十分貼切地傳達了出來,表意於神。
春心蕩漾,春意盎然。
這般一比較,明顯秦川更勝一籌。
“徐兄過謙了,如果不是你先畫成這般,我也萬萬畫不出這等妙筆來。”
面對徐之謙的讚揚,秦川笑了一笑。
自己有多少斤兩,心中是知曉的。方才為了不拉低這幅畫的畫功水準,已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此時自然也不敢誇大了。
隨後徐之謙微微一哂,倒也沒有繼續謙虛,秦川的畫功如何,他自然也能瞧出來。再度觀祥了那畫上兩個熱戀中的男女幾眼,忽而笑道:
“我看兄臺,定是想念意中人了吧。”
“這個……”
秦川怔了半分,隨即輕笑了起來,也無言語。
要說自己在此停留的原因,還真是想起上官瑤了。這般怡人春色,在那雲層上一眼瞧見,心中第一個想法,便是能與上官瑤一起踏青遊玩該有多好。誰知其後又見徐之謙作畫,一時興起,方才有了之前的一出。
都說少女懷春,沒想到,秦川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
京州城下。
之前在郊外與徐之謙一番侃侃而談,此時的秦川心情大好,面懷笑意,踏入了這座曾經讓自己無比熟悉的城池。
本來秦川對這京州沒有幾分好感,畢竟承載著自己幼年孤苦的記憶,但是隨著與上官瑤的漸漸相處,那段已經被遺忘的時光,又慢慢浮現到了自己的腦海之中。忽然之間,便是有些喜歡這座京州城了。
當然,這一次來此,是為了正事。
“也不知聖子殿何時才行動。”
心中沉吟,秦川不由思考著。
雖然經過一番調查,探出了聖子殿針對儒園的暗殺行動,可是卻也不知時間定在何時,更不知要暗殺之人究竟是誰。而且也不能將此事通知儒園,一來儒園誰被暗殺都與自己沒有關係,二來他們也未必會信。
更何況,若是讓儒園有了防備,月影……也就是慕紫涵動手之時,必然會被埋伏截殺,到那時,可就不妙了。
看來,只有靜靜等待。
心中打定主意,秦川開始在這京州城中閒逛著。
時逾十多年,京州城的變化頗大,不過雖與當初秦川幼年之時不甚相同,但行走於街道之上,隱約還能見得以往的景物,心中卻是感慨良多。
誰能料到,當初一個小乞丐,會成今日這般呢。
“嘿……”
秦川搖了搖頭,輕輕笑了笑,世事無常,誰能猜得透呢。
……
“糟了!”
忽而,秦川腳步一滯,有些尷尬地立在了原地。
自己來得匆忙,也忘記向葉秋奇要些銀兩,此時兩手空空,又不知要在這京州城中等到何日,此間起居衣食,卻成了一個問題了。
倒是可以去那儒園,想來他們定然會招待自己,可是沒準日後會因為紫涵與儒園產生一些摩擦,秦川自然是不想去。再說了,要讓他在那儒園白吃白住這麼些時日,恐怕他也沒有臉來……
“深山修道久了,還真是麻煩啊!”
無奈地道了一聲,秦川只覺一陣赧然。
“這位道兄,我有上好瓊漿,可有興趣上來一品?”
突然,一陣透入心神的呼喚從不遠的地方傳來,讓秦川心中一怔。這等意念傳音之術,定是修真之人!
目光一瞥,只見一旁酒樓閣頂之上,一人正倚著雕欄,對著自己微微一笑。卻是一個雪肌玉顏的少年,生得如女子一般的美,一襲紫色長袍,倒也沒有邪氣,只是淡淡地招呼著自己。
“如此甚好!”
秦川應了一聲,也是淡淡一笑。
儘管自己前世沒有幾個真心的莫逆之交,但是呼朋喚友,飲酒作樂,卻是自己的愛好。此生自然也是如此,有人相邀,豈有推辭之理。
而且看那紫衫少年,也不像魔教之人,並無惡意。
更何況,就算是了,卻又有何妨?縱橫逍遙,來去隨心,自己身兼仙魔兩道,年輕一輩中實力也能算是不凡,怕過誰來?
潛心修行,大道合一的最終目的,不也正是這般麼?
“哈哈……”
秦川大笑數聲,頗顯豪邁,道服長袖飄然一甩,大步踏入了那間酒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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