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傷疤。克萊斯特感到身體的輕柔接觸,翻過身睜開眼睛。
“你別動……”
克萊斯特伸出手,向艾德里安摸去,他的目標是對方的頭髮。
“怎麼了?噢——”
艾德里安感到頭皮一陣短痛,克萊斯特把拔下的兩根頭髮給他,一根從根部到梢全部白透,另一根從根部白到總長度的一半。他才三十出頭,生活在消耗人,早生華髮只是其中小小的表徵。艾德里安接過自己的頭髮,捻成一小撮,包在紙巾裡,準備起床後扔掉。
“染嗎?”克萊斯特問。
“怎麼染?”
艾德里安第一反應是奇怪的娛樂明星,亂蓬蓬的頭髮裡帶幾條挑染。考慮到自己的職位,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去超市買個染髮劑,隨便塗塗。”
艾德里安沒有表露出明顯的笑意,當然不能這麼做。
“你有什麼建議?”他把話題轉向伴侶。
“沒染過?”克萊斯特反問。
“沒有,”艾德里安如實回答,“你呢。”
“胡來的……你還是去理髮店吧。”
“還有嗎,”艾德里安低下頭,指指自己的頭髮。
克萊斯特像個為伴侶捉蝨子的猩猩一樣,仔細撥弄艾德里安的頭髮,從頭皮到髮絲,除了些許皮屑和枯乾的髮尾分叉,什麼都沒找到。
十月初,艾德里安開始著手婚禮的準備工作。儀式規模並不大,只要普通的禮堂、證婚人和他們兩個。為了讓克萊斯特感到隱秘和安全,艾德里安準備只邀請養父科恩。
得知此事之後,克萊斯特的焦慮和自我厭惡也隨之突飛猛進,頭幾天吸菸吸得很兇——戒酒後他也沒為自己找什麼替代措施;緊接著耳鳴、尿頻,又吃不下東西,胃病馬上就犯了,各種後遺症也隨之而來,嘔吐、麻痺。艾德里安只好把他再送回醫院。
克萊斯特意識到自己的職業生涯走到了盡頭。他能臨時控制住情緒,也能長時間扮演合格的辦事員角色,可在親密關係面前,他的身體先一步失控,大腦沒多久也跟著失控。
艾德里安每天下班都來陪他的準配偶,帶上適當的零食,在病房的陪護沙發上呆一夜,第二天再去上班。克萊斯特不想說話,那也沒關係,艾德里安習慣了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