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將條件直說出來。”
鶴道人道:“好,爽快!我只要問你一個問題,而你把答案坦白告訴我,我就立刻放了你的朋友,保證他毫髮無損。”
謝紫煙冷笑道:“世間哪裡會有如此輕易的事?你又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說的話?”
鶴道人道:“第一,此人命懸我手,由不得你們不信;第二,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說過的話,無論善惡,都從未更改過!”這幾句話斬釘截鐵,倒是頗有威勢。說罷,他右手輕輕一揮,路旁的一塊岩石登時炸裂,碎了一地。
明謝二人眼見他一掌之威竟已如此,不禁相顧失色。
鶴道人厲聲道:“明聰,你還有何話說?”
明聰道:“你要問什麼問題?”
鶴道人道:“久仰尊師不但精通音律,還自音律中悟出一套‘音律十三劍’的高明劍法。我想問你,這音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聰道:“你覺得我該怎樣解釋,你才會滿意?”
鶴道人道:“你我都是聰明人,這就不需要我多嘴了。”
明聰道:“所謂音律,就是音樂的基調。雖然世間的音樂千變萬化、繁複無比,其實基調卻很簡單,共分為宮商角徵羽五調。相傳上古時期,黃帝召集四方奇才,共同創制音樂,當初創作成功後,一經演奏,立時引來龍和鳳凰前來舞蹈,以此附和音樂。黃帝親自定五音——宮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徵為事,羽為物。宮調中正平和,巍巍然則如高山,洋洋然則如江河,春秋琴師俞伯牙的《高山流水》就是宮調;商調優美綿延,曲調悠揚流暢,旋律起而又伏,古代名曲《平沙落雁》就是商調;角調慷慨激昂、氣勢宏偉,當年西晉名士嵇康臨受死刑前彈奏的《廣陵散》,就是角調式;徵調變化最多,《梅花三弄》就是這個調式的,這種曲調最為流行;至於羽調,輕柔緩和之極,顧名思義,有如羽毛輕落、飛雪吹寒。”
鶴道人靜思了良久,才點點頭,道:“看來這音律之道,倒好象是武學,分了陰陽剛柔等諸般種類。那我問你,假如要彈奏一首曲子,從高亢響亮的角調,突然轉化為輕柔緩和的羽調,又該如何調息?”
明聰沉吟片刻,答道:“正如你所言,世間萬事萬理,縱然千變萬化,其實根源卻是大相徑庭,這也就是佛學中講的‘殊途同歸、大道竟同’。以武學而論,人在使用武功時,想要轉化陽剛之力為陰柔之勁,如果把握不好分寸,說不定反會受內傷。但是武學中有一種介乎於陰陽剛柔之間的力量,叫做和力。音樂也是如此,從角調變羽調,轉的太急,不免有失協調,傷了耳朵,但是如果在變調前先用商調,就可以緩和旋律,變得合情合理,更加協調了。”
鶴道人聞聽此言,登時眼睛一亮,又問道:“天下練武之人,多是單走一路,要嘛就是陽剛勇健的的路子,要嘛就是陰柔綿密的路子,如同水火一樣不能相融。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讓水火交融?”
明聰嘆息道:“去陰入陽,追剛逐柔;龍虎交會,仁和為正。將胸中之和氣送達奇經八脈,直至無陰無陽便告成功!”
鶴道人滿臉歡喜之色,仰首大笑道:“明聰多謝你了,我苦思冥想多時的難題,終於被你給破解了。大丈夫說話算數,現在我就放了你的朋友。”獰笑聲中,他一指點出,邱明月悶哼一聲,口中鮮血溢位,一下子撲倒在明聰的懷裡。
謝紫煙嬌叱一聲,正待向前同鶴道人交手,誰知那人一聲鶴鳴之後,就如同一溜黑煙似的滾滾而去。明聰也已喊道:“由他去吧,不要追了!”
謝紫煙關切地問道:“明月怎樣了?”
明聰道:“鶴道人總算是說話算數,只是用內力封了明月的背上‘神封穴’,只要我給他推宮過血就沒事了。”說著右手按摩幾下,登時有股柔和溫暖的真氣進入邱明月的體內。
邱明月嘿的一聲,一口黑血噴出,隨即哼道:“這賊道果然厲害,想不到我苦練武功十八年,竟然招架不住他一招,可真是丟臉到家了!”
明聰淡淡的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這個道士無論是不是古松鶴本人,都和他有絕對緊密的關係。古松鶴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對武林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無不了然於胸。他既然能一眼看破你的師承來歷,自然也能立刻想到破解你武功的方法。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一下子先發制人,你非敗不可。”
謝紫煙皺眉道:“那麼,一開始出現的黑衣人,又是誰呢?他怎麼會到碧雲寺裡偷聽咱們說話呢?”
明聰搖搖頭,嘆道:“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