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然聽到一聲清越悠揚的鶴鳴,便見一個胖大道人端坐在大路上,正好擋住了明聰的追路。只一瞬間,那條幽靈般的黑影已如流星閃電一般,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胖大道人陰惻惻的笑道:“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
明聰嘆道:“你可是當年威震江湖的古松鶴前輩?”
胖大道人乾笑道:“對於這個問題,我既不會承認,也不會否認。”言語之間,邱明月和謝紫煙已雙雙來到。二人齊站在明聰身旁,一起盯住了這個詭秘的道士。
明聰道:“既然尊駕不敢以廬山真面目見人,那我就稱呼你為鶴道人吧。尊駕屢次殺害官府公差,屠戮無辜良善,製造血案累累,置朝廷律法於不顧,我身為六扇門人,豈能縱容你逍遙法外?”
鶴道人仰首大笑,道:“年輕人,乳臭未乾,就敢不知天高地厚。你師父慕容老鬼我尚且不放在眼裡,何況你只是他的徒弟而已。米粒之珠,有何光彩?”
邱明月冷笑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焉知你就能天下無敵?現在我們三個對付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明聰目光閃動,忽然微笑道:“你的一身武功,全部都是崆峒派的絕學。我師父曾經說過,崆峒派的武學博大精深,陽剛陰柔兩路兼具,不但研習佛門正宗的武功,更還包羅了道家玄門的易理。上次在荒山野嶺之中,我們有幸見識到了閣下的以氣御劍之術,確實是神通廣大。然而,天下武功,無不有其破綻。當年的古松鶴雖然將崆峒派的武學融會貫通,但他也還有致命的破綻。”
鶴道人冷笑道:“是麼?我倒很有興趣聽一聽。”
明聰緩緩道:“古松鶴的諸樣武功,都是靠崆峒派的內功‘太乙元功’催動真氣的。太乙元功流傳了數百年了,卻在五十餘年前遭遇了一次天災。由於崆峒山中的藏經閣被天雷擊中,發生大火災,結果太乙元功的圖譜,被燒成了灰燼。事後,雖然崆峒派集合眾人之力,重新繪製圖譜,終究因為大覺寺中並無絕頂高手,能練成太乙元功而失傳。所以,崆峒派的太乙元功是沒有第九層修煉的圖譜的。正是為此,古松鶴的武功始終無法達到完美的境界。”
鶴道人傲然道:“不錯,古松鶴的武功確實有很大的缺陷,但是對付你們這幾個人,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此人也真是城府森嚴,言語間始終不露一絲口風,令人難以捉摸他究竟是誰。
邱明越沉聲道:“你這兇徒真是狂傲的緊,咱們光動嘴不動刀,不是武林中人的作風。現下就讓邱某領教下你的高招吧。”他的手中果然已經刀光閃耀。
鶴道人依然穩坐當地,紋絲不動,嘴上卻冷笑道:“可笑!你一個小小的少林派弟子,又學過嵩山派史雲龍的追風刀法,雖然已可算是江湖二流的身手,只可惜,在我的眼裡,卻好似童子操刀。”
邱明月怒氣勃發,更不遲疑,劈空一刀斬去,刀光流動猶如匹練,隱隱生風而閃落。
鶴道人一聲鶴鳴,身子陡然間圓轉起來,行動之迅捷,真如鬼魅一般,在斗轉星移一般的轉動中,他的左手已按在了邱明月的背心上。
形勢真是急轉直下,還沒等明聰反應過來,邱明月已落入敵人之手,任由其擺佈了。這鶴道人的武功之高,當真是讓人可畏可怖!
鶴道人緩緩的道:“明聰,你和那個女娃兒也不用驚慌。現在此人性命懸於我手,只要你們敢輕舉妄動,我輕輕的一根手指頭,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明聰聲色不變,道:“你怎樣才肯放人?”
邱明月忽然大聲叫道:“你們不要管我,快快動手,擒住這老賊。”
明聰嘆息道:“我師父曾說過,古松鶴的武學造詣,已經名列武林絕頂人物之中而毫無愧色。此刻看起來,這是千真萬確的。”
鶴道人仰天大笑道:“慕容愁金口玉言,眼光精準。”
明聰淡淡的道:“但是我師父還說了,太乙元功練到第八層時,已經異常兇險,假如到第九層時沒有走正道修煉,說不定便會走火入魔而死。不知道尊駕是否能躲得過這場大難?”
鶴道人臉色陡變,隨即獰笑道:“明聰,我和你本無怨無仇,憑心而論,我對你還相當欣賞,你一身武功已深得慕容愁真傳,又頭腦聰明思路敏捷,更加是生於名門後起之秀、文武雙全,實在是前途不可限量。我們本不該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可恨蒼天無情,造化弄人,我們竟然成了勢不兩立的敵人。哈哈!眼下,你這個朋友的生死存亡,就在我一念之間,你有什麼打算?”
明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