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故意逗你說話,臉上卻一派調皮笑意道:“知道了公子爺,公子爺上回泡那個露臺秋,才真真好茶,可惜小的只嚐了一口,就被錦芳姐捏了耳朵罵了,幾時公子爺賞小的壺就好了。”
“一壺,你說得輕巧。”蕭墨存笑起來,道:“皇宮進貢統共才幾兩,尋常人家哪裡見得到那樣的極品。”他語氣一頓,輕聲道:“咱們到了這,以後要喝那樣的茶,怕也不容易了。”
小全兒哪裡會不曉得他心底的矛盾,忙笑道:“有什麼不容易的,大不了,這裡不好玩了,咱們還回京裡去,我以前瞧見,錦芳姐偷偷藏好些呢。”
蕭墨存神色一黯,勉強笑了笑道:“回去?回哪裡去呢?”
只聽一個婉轉動人的女聲傳來:“呦,這還沒到島上呢,蕭公子倒先想著回去了,傳到們爺耳朵裡,只怕要打折了我的腿……”
蕭墨存主僕二人尋聲抬頭,卻見紅綢搖搖擺擺走進來,瞧見蕭墨存的臉那一瞬間,自動消了音。原來剛剛在甲板上,蕭墨存帶著帽兜,並不能細見容貌,此刻脫下帽子,紅綢才算第一次看清了傳言中迷得自己主子暈頭轉向的男人模樣為何。這一見之下,卻發覺自己不由自主呆了呆,待清醒過來,在那人目光注視下,卻情不自禁收斂了原先的輕慢態度,許多年沒有的扭捏女兒態驟然間又回了來,剛張開嘴,卻忘了自己該說什麼,忙垂下頭,只覺耳根發燙,整日裡周旋於凌天盟大小頭目之間的女子,竟然在一個男子目光注視下,情不自禁紅了臉。
第73章
蕭墨存微微一笑,溫言道:“紅綢姑娘,要喝茶嗎?”
“啊?哦,不不,”紅綢忙擺雙手,慌里慌張道:“喝茶作甚,茶水又苦又澀,還不如喝水來得解渴,啊,”她尷尬打住,陪了笑臉道:“那個,蕭公子,真是對不住,瞧我這張嘴,亂說一通……”
蕭墨存搖頭表示毫不介意,命小全兒倒過一杯茶,親自捧了放在一旁,微笑道:“紅綢姑娘,試試看,這個茶是我常喝的。”
那茶杯是薄胎青瓷盞,那握茶杯的手晶瑩剔透,宛如整塊白玉雕就而成。紅綢只覺得瞧迷了眼,稀裡糊塗地走了過去,端起那盞茶喝下。
“如何?”蕭墨存看著她。
“淡些,若再濃點就好了。”紅綢放下茶盞,嘿嘿一笑。
“是否苦澀?”
“蕭公子說笑了,香得很。”
蕭墨存笑笑,又問:“解渴否?”
“公子這麼一說,還真覺得喉底甘甜,能解渴。”
“是嗎?”蕭墨存淡淡地道:“茶跟水一樣,若能覺得解渴,便是好的,只是這世上,拿來解渴的東西不止一樣,選茶還是選水,選擇什麼樣的茶和什麼樣的水,只憑著個人喜好,卻不是說,茶比水好,還是水比茶好,紅綢姑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蕭墨存頓了頓,看著紅綢,和顏悅色地問:“對了,你來找我,是否有事?”
紅綢愣住了,原本想好的說辭,此刻卻半句也說不出來。她沒來之前,確實想著有些下馬威要使。她出身江湖草莽,父輩皆是桂湖的水盜,在官府剿匪中成為漏網之魚,幼年很是孤苦伶仃,吃遍苦頭。十三歲上跟第一個男人,過了不到一年,那男人便尋思著將她賣到船上當水妓。是她多了個心眼,放了把火才堪堪逃出,這把火將那負心無義的男人燒死,卻也從此絕了她對男人的心思。
她一路倉惶出逃,貧病交加,險些凍死路邊,是沈慕銳出手相救才撿回一條命。從此後,她便死心塌地跟在沈慕銳身邊,亦僕亦友,亦屬下亦姐妹,親眼目睹了沈慕銳從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一步步成為凌天盟首領,她知道沈慕銳為此吃什麼苦,遭了什麼罪,對份來之不易的榮耀,比之沈慕銳還要珍惜。
這麼些年,沈慕銳一門心思拓展手中事業,對情愛之事並不熱衷,枕邊人來來去去,也不過那兩三個。哪裡知道,這樣的沈慕銳,也有化身情痴的一天。這次傳回口信,竟然命她將那兩三個人遣送出島,好生安撫,但終身不得再近島一步,因為他已經找到自己的愛人,他對那人用情至深,絕不捨得讓舊人來令新人受半委屈。
這封信令紅綢著慌,她彷彿看到一個年輕的自己,在遇到自己的孽債時,那種一腔熱血,恨不得灑給對方的激|情。她一生只對一個男人動過那種心思,結果險些斷送性命。紅綢深知,一個女人若深愛一個混蛋男人,那受苦的是自己的一生;一個領袖型的男人若深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那遭殃的,就可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一眾兄弟。念及此處,紅綢就覺得,自己有責任要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