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隨便你,現在我得走了,汽車20分鐘後就開。”陸勁說完,將一次性茶杯裡的熱巧克力一飲而盡。
“你給我買了車票?你想讓我跟你一起回去?”嶽程不明白陸勁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勁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匆匆將桌上的麵包丟進一個塑膠袋,開門走了出去。
嶽程身不由己地跟上了他。
“喂!我的手機呢?也掉進河裡了?”他在陸勁身後大聲問道。
“放心,有我的手機陪著,你的手機不會寂寞的。”
晚上9點40分,C區公安局副局長二級警司舒雲亮還沒有回家,自從妻子在兩年前離世後,他把自己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工作上,他發現讓工作來治療悲傷的確非常有效。此刻,他正在自己的辦公室研究“一號歹徒”連環殺人案的最新進展,這是最近在S市爆發的一起連環殺人案,由於案發地點大多都在C區,所以目前該案交由C區公安局刑事科辦理,主辦警官是該科的副科長嶽程。
嶽程,一想到這個名字,舒雲亮的心裡就掠過一絲深深的不安。
這小子上哪兒去了?為什麼目擊者說,有個白髮男人把另一個人男人背上了河?陸勁就有一頭白髮,難道是這個逃犯救了他?很奇怪,如果真是這樣,陸勁為什麼要救他?而且,陸勁的檔案中曾提到,他不會游泳,那條河又很深,為什麼陸勁會沒事?難道是良心發現?不,不可能。雖然在監獄裡,獄警總是不厭其煩地教育這些犯人重新做人,總是想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罪行,給被害人造成的傷害,但他很清楚,他們這些人在根子上是很難改變的。他在監獄裡見過陸勁,那張冷漠蒼白的臉曾經給過他很深的印象。雖然他沒跟陸勁說過話,但當他路過陸勁的囚室時,那雙盯著他後背的眼睛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寒戰,由此他覺得,這個人是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內疚的,他就是個殺人犯,而要一個連環殺人犯,學會從內心去珍惜別人的生命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麼,他為什麼要救嶽程?
“滴鈴鈴……”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他拎起了電話機。
“喂,我是舒雲亮。”他道。
電話那頭先是一片沉默,隔了兩秒鐘才傳來嶽程的聲音。
“報告副局,我是嶽程。”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舒雲亮的心頭一陣興奮,從今天下午起,他就一直在等這個電話。他很想知道為什麼陸勁會救他,作為嶽程的上司,他還想知道,嶽程為什麼要帶陸勁去市局自首,結果為什麼又沒去?他們現在在哪裡?
要問的問題實在太多,該不該信任這個剛剛被他推薦晉升的年輕探長也是個問題。雖然他認為像嶽程這麼聰明的人,按理說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如此嚴重的錯誤,但是人心有時候是難以捉摸的,所以,還是得小心。
“副局,我是小嶽。”嶽程又報告了一遍。
他穩住情緒,點上一支菸,平靜地問道:
“小嶽,你現在在哪裡?”
“我現在在前往陸勁家鄉的路上,現在還搞不清楚在哪裡。”嶽程道。
謊話,明顯的謊話。舒雲亮想,這又不是在外國,在沒有語言障礙中國,想問個路還不容易?
“你在那裡幹什麼?”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我在查一號歹徒的案子,我預計大概明天晚上或者後天白天就能回來。”
“你跟誰在一起查案?”他試探地問道。
“我一個人。”
“一個人?”
“當然,還有犯人,就是陸勁。我要求他配合我的工作,他同意了。”嶽程道。
舒雲亮吸了口煙。
“幹得好。”他聲音低沉地說。
嶽程似乎並沒有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什麼異樣來,他道:“副局,我有件事想報告。”
“說吧。”
“我出車禍了,出事地點應該在離S市80公里左右的國道附近,車掉進了河裡,”嶽程頓了一頓才說,“我跟犯人在車上有過一次激烈的搏鬥,結果翻車了。”
“我們其實早就找到了你的車,正在擔心你呢。你受傷了嗎?小嶽?”他假裝關切地問道。
“沒事,一點小傷。
舒雲亮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現在正好是9點45分,他們發現那部車的時候是下午3點45分,前後正好相差6小時。問題來了,出事後,嶽程為什麼沒有及時報告?為什麼前後竟要耽擱6小時?
“你哪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