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雙子、龐予一起向這邊走來,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時,絕谷中生存下來的只剩十一個人了,除了牧野靜風、牧野笛及苦心大師之外,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與沖天烈焰的這一番搏鬥,已把眾人折騰得精疲力盡,十一個人都坐在巨石上,沉默如石,呆呆地看著幾處仍在冒煙的樹幹樹樁。
誰也不知道如果沒有這場大雨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有不少人身上的肌膚已綻裂開來,大概是失水太多的緣故,肌膚上雖然裂開了口子,卻沒有多少鮮血流出,看上去便如同一隻只張開著的嘴巴一般,觸目驚心!
血水、雨水、汗水、灰燼。泥沙混合在一起,沾在身上——每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狽!如果不是親見,誰會想到苦心大師、日劍蒙悅、風塵雙子這樣近乎神一般的絕世高手會如此狼狽呢?
在大自然的面前,縱是有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武功之人,仍然顯得十分渺小!
最終還是古亂先開了口。
“我還道將咱們困在谷內的人會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現在看來,原來是隻蠢豬!”
真是一鳴驚人!
眾人心想大夥都被折騰得如此狼狽不堪,那人又怎麼會是愚豬?若他是蠢豬,那麼這些人又該是什麼呢?
古亂自言自語:“我說他不應該把毒下在火中,而應該下在雨裡,若是把一盆盆的毒水倒下來,那我們哪能分辨出什麼是雨水,什麼是毒水?或者他應該把毒藥都灑開,灑得到處都有,哪怕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也休想把它們拭乾淨,或是……”
古治聽得心煩,以右手中指在他腳上輕輕一點,古亂“啊哎”一聲,再也說不下去了,古治道:“依我看,他最好是扔幾張狗皮膏藥下來!”
古亂一聽,頓時忘了腳上的疼痛,奇道:“這卻為何?”
古治一本正經地道:“把你的嘴封上,讓你說不了話活活急死!”
古亂“嗤”了一聲,不屑地道:“不說話又何妨?
不能吃東西才真是急死人!“
忽又“啊喲”一聲,用手扇了一下自己的臉,連聲道:“該打,該打!”
水紅袖忍不住好奇地道:“前輩為什麼重打自己?”
古亂皺了皺倒吊的眉頭,道:“我不該說吃的,一說就把饞蟲勾起來了。小姑娘,你聽!”
水紅袖先是不明其意,再看他用手指著自己乾瘦的胸前,才明白過來,一聽,還真能聽到古亂肚子裡已是“嘰哩咕嚕”地響成了一片!
水紅袖不由樂了,笑道:“前輩,這事好辦!”
古亂驚訝地道:“好辦?現在我可是餓得能吃一頭羊了!福州的‘佛跳牆’吃過麼?一道菜有幾斤重,大大小小的調料二十六種呢!無怪乎叫‘佛跳牆’,那香味啊!嘖嘖……連佛聞了也要跳牆!”
忽然想起這兒苦心大師與悲天神尼都是佛門子弟,忙又掌了一下嘴巴,道:“罪過,罪過!”
水紅袖道:“今天‘佛跳牆’、‘鬼跳牆’都沒有,卻有一種肉,保管前輩吃過以後忘不了!”
古亂童心大起,疑惑地道:“這兒怎會有肉?女孩子家可不許騙人,騙人就要嫁豁嘴郎!”
水紅袖俏臉微微一紅,目光不由自主地掃過牧野靜風,然後道:“騙誰也不能騙前輩你!你若不信,我把這肉的名兒說出來,你定會忘不了,更不用說吃它了!”
古亂趕緊催促道:“快說,快說!‘水紅袖乾咳一聲,一字一字地道:”這肉嘛,就叫’嘰哩咕嚕‘肉!“
古亂一呆,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一笑,被火烤得裂開的嘴唇一下子滲出血來,忙又把嘴合上,笑聲就變得有些古怪了。
水紅袖卻正色道:“前輩莫笑,我所說的‘嘰哩咕魯’肉可是大有緣由的!“
古亂一邊捂著乾裂的嘴唇,一邊道:“小丫頭是笑我肚子餓得‘嘰哩咕嚕’叫麼?”
水紅袖道:“看樣子我不拿出來讓前輩過目,前輩是不會相信了!”
古亂道:“你若能拿出讓我真正心服的‘嘰哩咕嚕’肉,我便……”
水紅袖緊問一句:“前輩便當如何?”
古亂想了想,很大度地一揮手:“你說如何就如何!”
水紅袖道:“好,我只需前輩答應我一件事!”
古亂警惕地道:“老頭子我看你這小丫頭古怪精靈,可莫設了圈套讓我鑽!”
水紅袖並不答話,而且俯身過去,在他耳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