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越來越密集,直至連成一片。
這時,地面已成了一片泥濘了。
誰也沒有說話,但看得出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種難以壓抑的欣喜。只有經歷過九死一生的人,才能體味他們這時候的心情。
能夠穿過火海落在地上的雨,說明這是頗大的雨了——在天高氣爽的秋日,能有這樣的大雨,幾乎就是一種奇蹟!
龐予的喉頭終於上下滑動了幾下,司如水大喜,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的銀盒,小心翼翼地開啟,原來是一排銀針,司如水長吸了一口氣,便見他出手如電,幾乎是一眨眼工夫,已有七枚銀針紮在了龐予的胸前!
司如水這才吐出了一口氣,牧野靜風見狀正待開口,司如水已一步跨出洞穴,道:“穆少俠,快領我去看其他人!”
這正是牧野靜風想要說的話!
如果說世間有奇蹟存在,那麼這陣大雨便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雨停!
火滅!
從火起到火滅,山谷中已多添了五個亡靈,其中三人是青城弟子及清風樓弟子,而另外兩人則是漠西雙殘!
漠西雙殘之死是因為牧野靜風與司如水自東向西趕去,途中既要尋找解藥,又要救業已中毒暈死過去的水紅袖及蒙悅,等他們趕到西段巨石上時,漠西雙殘已雙雙中毒而亡!
他們全身上下都是滲出的血色,在高溫下業已凝結,斑斑點點,其狀極為可怖!
而敏兒若非先有溼衣,後來經苦心大師相救,想必也難逃此劫!
雖然漠西雙殘處處與牧野靜風為難,但牧野靜風目睹漠西雙殘的慘狀,仍是不忍多看。
眼見眾人都漸漸脫離危險,牧野靜風對父親牧野笛的安危就更為擔心了。
就在他準備去尋找牧野笛的時候,牧野笛竟跌跌撞撞地出現了!
他的模樣比牧野靜風好不了多少,也是一身破洞,臉上划著橫七豎八的黑炭,膝蓋上還有鮮血滲出。
遠遠地他便嘶啞著聲音喊道:“有解藥了,有解藥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眾人一看,他的右手高擎著的正是司如水用的草藥!
牧野靜風久懸的一顆心終於“撲通”一聲落地了!
心想:“原來爹也是去找解藥了。”
牧野笛不顧地上泥濘不堪,徑直向這邊而來,興奮地道:“我找到解藥了……”
說到這兒,大概他突然發現司如水的手中尚有一把草藥,怔了怔,又驚又喜地道:“原來如此——方才我見到蒙大俠時,發現與他在一起的那位姑娘也已甦醒過來了!”
他將手中的草藥舉到眼前,看了看,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便要揚手丟掉。
司如水忙阻止道:“牧野兄且慢,留著這些藥尚有用處!”
他年過三旬,而牧野笛亦在四旬左右,司如水稱他為兄,倒也合乎情理,當然這與牧野笛極少行走江湖亦有關係。
牧野笛先是一愣,然後笑道:“司先生是為了不拂我面子,才這麼說的吧?”
司如水知他是說笑的話,當下也不分辨。
牧野靜風略顯得有些倉促不安地迎上去,低聲喚了一聲:“爹——”
牧野笛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氣地道:“若非因為你這小子,各位前輩又怎麼會被困在這兒?”
雖是責備的話,但在牧野靜風聽來,卻是心頭暗喜,牧野笛這麼說,幾乎是等於承認了牧野靜風是他的兒子了。
被自己的父親責備,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甚至,有時候這也是一幸福!
牧野靜風只覺鼻子一酸,一種火辣辣的東西直湧上來,他不由暗忖道:“自己怎麼如此脆弱?像個女孩一般!”
口中低聲道:“孩兒知錯了。”
牧野笛還待再說什麼,苦心大師已開口道:“方才全仗令郎鼎力相助,否則這一場大火不知會奪去幾人的性命!”
說到這兒,低誦一聲“阿彌陀佛”,眉目間自有一股肅穆之色。
聽得苦心大師一番話,牧野笛臉色稍見緩和。
牧野靜風暗暗鬆了—口氣。
眾人又在巨石上呆了半個時辰,這期間牧野笛一直不與牧野靜風說話,但牧野靜風心中仍是高興得緊,心想只要時間久了,爹自會明白我的心。
但這麼幹坐著自然無趣得很,牧野靜風只是感到難得有機會與爹如此接近,但又不願過去與牧野笛過於接近。
所以當他見到水紅袖、蒙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