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小草看出他的心思,忙轉換話題道:“方才我聽得有人在前面說話,似乎在參悟什麼武功,於是就在此駐足了片刻。”
小草道:“他們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丐幫弟子,白大哥將一套掌法傳授給他們,這套掌法頗有些來歷。”
“是白兄弟自創的麼?”軒轅奉天問道。
“那倒不是,不過招式之名卻是白大哥取的,並將這套掌法命名為‘降龍十六掌’。”小草道。看她的神情,似乎連白辰為這套掌法命名也是一件可以自豪的事。
原來,白辰傳給丐幫弟子的掌法,就是小草亡父墨東風刻在深海洞穴中的那套掌法。白辰習練的武功頗雜,且有不少是曠世武學,但多半需用兵器,而丐幫弟子若是平時身攜兵器,與其叫化子的身分實是大不匹配,故白辰就以掌法相傳。
此掌源自墨門“無為掌”,但墨門乃隱世武門,若被稱之為“無為掌”,只怕有違墨門誡律,想到此掌法是因大戰惡蚊而得來的,白辰索性將它稱之為“降龍十六掌”。
這套掌法就是後來成為丐幫絕學的“降龍十八掌”的前身,後人又在其掌法中添了二式,丐幫弟子人人可學降龍掌法,後來丐幫勢力不斷壯大,遍佈整個大江南北,幫中能人異士舉不勝舉,且難免良莠不齊,為了不使奸惡之徒在混入丐幫後也能輕易學到這驚世絕學,成為武林禍害,“降龍掌法”漸漸成為丐幫絕不輕易示人的絕學。
軒轅奉天與小草又閒聊了幾句,由於小草牽掛著已醉的白辰,便先回了祠堂。
軒轅奉天獨自一人在外呆到後半夜,方回祠堂,尋個乾淨些的角落坐下,半夢半醒地渡過了一夜。
數月匆匆而過,一向紛爭不息的武林在這數月間倒頗為平靜,正盟與風宮玄流在斷歸島一役已漸漸成了昨日雲煙。
此時已是臘月二十三。
朔風凜冽,呵氣成霜,穿龍羊城而過的龍羊河河面上已經冰封。臨街的店鋪早已關門打烊,偶爾傳來的狗吠聲似乎也被凍得硬梆梆的,幾家客棧高挑著的燈籠在寒風中無助地飄蕩著,不時有勁風打著尖銳的呼哨聲自街巷中飛速穿插而過,將窗戶颳得“噗噗”直響。
臨近子夜,街上已不見一個人影。
龍陽河邊上的“半江月”客棧在龍羊城並不能算大客棧,但生意一向興隆,因為客棧離洛河渡口頗近。
“半江月”客房依江而建,一半建在岸上,一半在江中懸空支起。後窗臨江,前面則是一個大院。
投店的客人抵不住刺骨寒意,早早就吹燈入睡了,何況已近年關,在外宿在的人越來越少,即使是“半江月”客棧,此時裡面也只有九位客人:三個販賣馬匹的胡商,一個測字占卦的老漢,三個向京城送文書的軍漢,以及一對年輕男女。
三位送文書的軍漢睡前喝了不少酒,然後又灌了一大壺茶,這時其中一人忽然一陣內急,本想捱到天亮,以免受凍,到後來實在憋不住,急急忙忙衝出房外,迷迷糊糊中竟找不到茅廁,眼見四下無人,便躡手躡腳地向西側院牆旁走去。
未等他有所動作,忽覺身後有一陣風吹來,隨即眼前一道冷芒閃過,他只覺脖子上忽然一涼,低頭一看,赫然有一柄森寒的劍架在了他的頸部。
那軍漢大驚之下只覺下身又熱又溼,頓知不妙,只是此刻更要緊的是保全小命,當下立即顫聲道:“好漢饒命!”
“深更半夜,為何在此鬼鬼祟祟?”軍漢身後響起的赫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雖然嚴厲,卻仍是顯得極為悅耳動聽。
那軍漢心中的驚懼之意立時消去了大半,他甚至乾笑一聲道:“姑娘,我……”
“別動!若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你!”劍身一緊,立時切入了軍漢的頸部少許。
軍漢心中大罵,卻一動也不敢動了,暗忖道:“這女子多半奇醜無比,猶如母夜叉,半夜三更將劍架在一個男人的頸上成何體統?”
他身後的女子沉聲道:“若是膽敢謀害我的主人,我就立即殺了你!”
“不敢,不敢。”那軍漢的身子開始如篩糠般發抖,一半是因為驚懼,一半則是因為寒意徹骨。
這時,只聽得“吱吖”一聲,其中一間房門開啟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道:“是穆姑娘麼?”
“主人,小青在此。”軍漢身後的女子應道。
腳步聲起,很快那男子已走到軍漢的身後,道:“穆姑娘,快回屋吧。”語氣顯得甚為溫柔。
那女子道:“此人……”
那男子道:“這位